“跟朕走就是了!”雪寂言拉起她的手,对外头唤:“青衣!”
“属下在!”青衣飞快闪进来。
“给我们收拾一下!”雪寂言吩咐,“我们要去茶馆听听曲儿!”
“是!”青衣点头,自去准备。
“我不想听曲儿!”安若素摆手,“我完全听不懂她们在唱什么!不如,我们去看耍猴吧?”
“粗俗!”雪寂言笑她,“在朕身边,能有一点高雅的爱好吗?”
“听小曲就高雅了?”安若素耸肩。
“好像也不是多高雅,但总比街头卖艺玩杂耍要显得高雅一点!”雪寂言回。
“随便你喽!”安若素无可无不可的。
不多时,青衣重又返回,带了一只工具箱,里头放了一些易容用的材料,经由她巧手妆扮,安若素和雪寂言都判若两人。
迷魂巷尽头便有一处茶馆,生意很好,此时正是午后,闲暇来消遣的人不少,说书的在一楼口若悬河,唱曲儿的在二楼歌声曼妙,十分热闹。
相比之下,安若素对一楼说书的更感兴趣一些,不为别的,只为他说的是大白话。
所以,虽然坐在二楼,她的注意力却全被一楼吸引过去,支着耳朵听那说书先生扯闲篇儿。
她是从中间听的,一开始也听不明白,渐渐的,却似有点明白了。
这说书先生讲的是一位宫廷女医的故事,皇宫对于普通人来说,那是遥不可及的,但却又是金光闪闪的,所以听的人都是兴致勃勃,那说书的口才自然也好,说得绘声绘色,讲那女医如何治病救人,又因用药奇诡,被宫中娘娘置疑,被关入黑牢,讲到惊险处,人人屏息静气,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恐错过一句话。
安若素也听得津津有味。
这女医并非杜撰,确有其人,是雪元帝时期的人,天赋聪颖,医术颇佳,在民间时男扮女装,随父行医,后来被当时的皇后看中,带入宫中,也确实曾在御医院待过一阵,只是因为是女人,倍受排挤,后来沦为妃嫔之争的牺牲品,有人传说死了,有人传说逃出皇宫归隐了,说法不一。
这女医本就是奇女子,经由这说书的一加工,更是魅力超群,男人想着这女子花容月貌,又有那样的本领和气节,不由多了几分仰慕向往之心,女人听了,则觉得这女子一生如此波澜起伏,虽不曾得善终,但能这么痛快淋漓的活一场,也不枉此生。
安若素却从中听出了不一样的感觉。
她在这女医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此时说书先生正在描述女医和两个男子的情感纠葛,而那两个男人,设定的身份是世家子弟,却是有仇怨的一对世家,这样的设定,怎么看,怎么像雪寂言和风九笙。
只是,因为措词巧妙,而这女医又是确实存在雪啼历史中的人,所以乍听之下,不会往她身上联系,可她敢断定,若是将整个故事听完,稍稍有点脑子的人,便会不自觉的把她和这女医联系在一处。
安若素下意识的扭头看了雪寂言一眼。
对方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笑容温暖妥帖。
“你……”安若素吐出一个字。
“是!”雪寂言把她的手圈在掌心,含笑问:“怎么样?这颗定心丸的味道,还算不错吧?”
安若素眼底浮起薄雾。
这颗定心丸,真是比蜜糖还甜。
一出戏听完,说书先生拍了板子,慢条斯理道:“欲听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他拱拱手理理衣裳退了场,那些已经被他带入精彩剧情的人却停不下来,特别是那些女人,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跟同伴谈论这传奇女医,并很快分成了两派。
一派喜欢世家男二,气质温润柔和,是难得的好男人。
另一派则更爱世家男一,说他情深意重,霸气内敛,是绝佳夫婿。
雪啼民风,相对比较开化,这缘于雪圣帝,他在朝中喜欢广纳众议,并不刻意压抑民众的发言权,而女子虽然不如男子尊贵,但也受到影响,并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们也有话语权。
是以,她们虽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此事,男人们在旁听着,也无人过来阻止。
自从上次的月初云事件之后,不光永乐城,整个雪啼,都没人敢对安若素的事多置一词,甚尔,对于安若素三个字,都是避而不敢谈。
当然了,嘴里不敢谈,心里却还是免不了要给出自己的评判,只是不敢宣之于口。
而这个女医的话题,却是一个奇妙的出口,让人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说得久了,有些东西便在潜移默化中慢慢的发生着变化。
雪圣帝因为安若素的事,曾一度被指责为昏君。
但他之前一直是人人称道的仁君,仁君做了这一件昏事,民众一开始瞧不明白,日子久了,日子久了,却似乎明白了些。
都说安若素是祸水,可是,在这之前,她却也曾襄助雪圣帝诛杀叛逆,重归朝堂,虽与敌国大将有染,但人家正主儿雪圣帝都不介意,他们这些屁民又何必冒着被杀头抄家的危险,去指责雪圣帝喜欢的女人?
人们的嘴巴闭紧了,耳朵里渐渐的却又多了另外一种声音,这声音告诉人们,安若素所谓的与敌国之将私通的事,压根就是风吟太子的阴谋,他是想把水搅浑,让雪圣帝与风九笙血拼,自己净享渔翁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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