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逼我的。”
这一句近乎呢喃的轻语落下后，录音笔就陷入沉默当中，棠糖和梁元听完后对视一眼，后者忍不住开口问道：“这、这就是线索吗？根本不知道他俩在说啥啊？”
棠糖眼眸微敛，没说话。
她总觉得其中有个男的声音听起来很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棠糖仔细回忆了一下，最终确定，那男的声音像是之前遇到过的，已经疯了的何东。
那个指着她说下一个就轮到她了的男人。
看来这个男人是关键性的线索。
正想着，耳边突然传来呼啸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朝她砸过来，棠糖头也不抬，反手一巴掌拍过去，手心顿时被一种黏糊触感包裹，紧跟着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还伴随着梁元的惊呼。
“卧槽！头啊！”
棠糖茫然抬头，“头？什么头？”她顺着梁元的视线看去，发现在身前的黑色架子已经倒在地上，而架子上放着的瓶瓶罐罐也都摔碎了，玻璃碎片在灯光下反射着冷冽光芒，瓶罐里的液体淌了一地，包括里面保存的器官也都掉在地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马尔福林的味道。
而在器官中间，一颗人头格外惹眼，它脸部着地，后脑勺对着棠糖两人，中间明显凹进去。梁元因为过于惊恐导致瞳孔微缩，伸手指着人头哆哆嗦嗦道：“头，你，你刚刚把头拍飞了……”
“我，我拍飞的是人头？”棠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掌心，那黏糊的触感是因为手心有一小滩血液，散发着腐臭味，闻到这股味道，她脸色更加难看了些，“它是从哪里来的？是活得吗？大哥我害怕……”
太恶心了，早知道是颗人头她就不用手拍，直接用脚踹了，搞得现在手上都是恶心的东西。
棠糖眼底带着些许嫌弃，在旁边黑色架子上蹭了蹭。
梁元一时间也说不清，毕竟他刚刚回头看到的就是一颗人头莫名其妙的被棠糖反手拍飞，那一幕画面差点把他给吓傻了。
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就在这时，地上那颗人头突然动了动，它抖落头上的玻璃碎片，摇摇晃晃的飞起来悬浮在空中，在他们惊恐的目光里，慢悠悠地转过头来——
人脸已经开始腐烂，挂着几块腐肉，甚至还能看到蛆虫在肉里钻来钻去，包括眼珠里面也全是这玩意儿，看起来恶心又可怖，而那双带着蛆虫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棠糖二人。
“你们都该死！！”
它张开嘴尖叫着，又朝棠糖飞了过去，对旁边距离更近一些的梁元视若无睹。
棠糖：“？”
这人头是在记仇吗？凭什么只追着她不去追梁元？
“别过来！”棠糖柔柔弱弱地惊呼一声，在人头冲过来的瞬间蹲下身子，任由它撞在身后的黑色架子上，然后趁它还没反应过来，转身一脚把它踹得飞了出去，人头狠狠得砸在墙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声音。
棠糖吸吸鼻子，眼眶红了一圈，哽咽着，“呜呜呜我好害怕，你不要过来，梁大哥救救我。”
“？？？”梁元看到这一幕，被惊得目瞪口呆，张张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巴巴地说道：“那个，我觉得你好像不需要我救……”
刚说完，那人头又朝棠糖冲了过去，梁元刚想出声提醒，又双叒叕看见人头被踹得飞了出去……这人头像是和棠糖杠上了，锲而不舍得冲过去，然后被打飞，又冲过去，又被打飞。
来回几次，棠糖面被弄得有些烦躁，她抿了抿唇瓣，在人头又一次飞过来时一把推翻旁边的架子将人头压在下面，然后跳到架子上面无表情的一脚踏在人头上往下碾了碾，“飞啊，你他娘的再飞啊，能飞了不起是不是？都跟你说了别他娘的过来你非得过来，觉得我好欺负？你这么喜欢飞，我成全你。”
棠糖在护士服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双手套戴在手上，弯下腰一把抓住人头不怎么长的短发，看了眼不远处紧闭的窗户走过去推了推，窗户纹丝不动，她嘴角一勾，往后退两步，一脚踹在玻璃窗户上，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外面的光芒照射进来。
“来，给我飞。”棠糖说着，把人头往外一扔，温温柔柔地说道，“飞高点，要是飞不高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就把你当足球踢哦。”她眼眸弯了弯，镜片在光芒下反射着冷冽的光芒。
人头：“……”
梁元：“……”
好、好可怕。
一人一鬼脑电波居然在这时候得到了惊人的统一，然后人头咻的一声往上窜，瞬间就不见了踪影，紧接着标本室的门也被打开了。
棠糖回过头，笑眯眯地看向梁元，语气充满了惊喜：“梁大哥你看，门打开了诶！”她逆着光，笑得人畜无害，露出了嘴角边的梨涡，身后窗户照射进来的亮光打在身上，像是给她披上一层洁白纯洁的羽衣，纯洁得让梁元恍惚间以为自己看到了天使。
直到他想到刚刚这位天使的所作所为。
梁元结结巴巴道：“……啊、是、是啊。”
“刚刚真的是太吓人了。”棠糖细声细气的抱怨着，脸上还残留着害怕和惊恐的神情，她看着梁元，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多亏大哥你救了我，你可真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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