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扣在书桌上发出啪得一声响，秃头见事不对飞快钻回屏幕当中去，躲开了这致命一击。
顾衍嗤笑一声，抬眸一看，站在对面的棠糖像是被他的行为给震惊到了，镜片下的眼眸瞪得老大，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带着明显的惊讶。
她回过神，怯怯地问：“顾医生，你不害怕吗？那可是鬼，好可怕的！”
“可怕吗？”顾衍嘴角一挑，眼里透着几分凉意，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扶好电脑屏幕，用纸巾包裹着棠糖的手机连接上数据线又开始噼里啪啦的敲打键盘。
见顾衍不说话，棠糖站着有些无聊，干脆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双手搭在桌面，下颚放在手臂上，目光在房里四处扫荡着。这办公室很整洁干净，靠门边还有一张小床，是给医生休息用的，她视线往下一挪，看到床脚下压着的东西，似乎是一个相框？
棠糖：……
有种预感，这相框应该是个线索。
“顾医生。”棠糖挺直背脊，转回视线看了眼顾衍，后者略长的刘海遮挡住了眉毛，垂着的眼眸没了冷意，看起来竟还有些温柔，只是等他重新抬起头，刚刚那一抹温柔就像是错觉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顾衍看过来，眉梢微挑。
棠糖伸手指着床脚下压着的相框问他：“这个相框是之前就在这里了吗？”
顾衍微微侧着身子，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沉默了一下才回道：“没有，之前没有。”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看了眼棠糖，目光带着些许异样。
棠糖眨了眨眼睛，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不安的扯了扯衣角，问：“我身上是有什么东西吗……为什么要这么看我？”
“没事。”
顾衍收回视线，起身朝小床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你运气很好。”他说着，挪开床脚把相框拿了出来。
运气好麽？
棠糖撇撇嘴，心里有些不以为然，她明明只是想当一条躺着通关的咸鱼，结果不管去哪儿干什么都能触发剧情又或者是遇到线索……这简直就是倒霉妈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想到这，她抿着唇瓣，腮帮子鼓了鼓。
相框里框着一张照片，这照片是三个人的合照，其中一男一女是棠糖和顾衍，顾衍站在最中间，棠糖站在右边，左边站着的也是个女生，只是她的脸却被人用刀子划花了，没办法看清楚原本的模样，划掉她脸的人似乎很恨她，还用红色水笔在女生身上写下去死两个字，隔着相框都能感受到那浓郁的怨恨和厌恶。
棠糖正歪着头看，顾衍突然回头盯着她看了两眼，目光中带着几分了然，看来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棠糖眨眨眼睛，小心询问：“顾医生，你发现什么了吗？”
“或许。”顾衍拿出纸巾擦了擦相框玻璃上的灰尘，随后把它放在小床上，又用纸巾擦擦自己修长的手指，动作有些漫不经心。
棠糖继续看着他，大大的眼睛里装满了疑惑。
感受到这目光，顾衍略抬眼皮：“？”
“你发现了什么线索，能不能跟我说说呀？”棠糖笑得可可爱爱。
“你想知道？”
棠糖使劲儿点点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求知欲。
顾衍微微一笑，指着相框道：“自己找。”
棠糖：“………”
她觉得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棠糖脸上笑容很快垮下来，皱皱鼻子站在一旁，时不时看顾衍两眼，嘴里嘟囔着念念有词：“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顾衍眉梢一挑：“你是在骂我吗？”
“没有啊。”棠糖一脸无辜的看着顾衍，眼神纯洁又懵懂，毫无负担的瞎扯：“我只是在想为什么顾医生这么聪明，那么快就找到线索了，好厉害哦。”她语气格外真诚，找不到半点问题。
可顾衍总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
“噔、噔、噔”
门外适时响起敲门声，紧接着门被推开，倩倩从门外探个脑袋进来，她看着房里的两人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哈，顾医生借你家棠糖一用哦，棠糖，有人找你。”
“啊，马上来。”棠糖应了一声，目光从放在床上的相框上一扫而过，和顾衍挥挥手，笑得一脸灿烂：“那顾医生晚点再见，拜拜。”然后走出门，和倩倩一块儿并肩走着。
中午时间，医院的人要更多一些，走廊上都是一些提着午餐便当的病人家属，来去匆匆，饭菜香气暂时压住了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棠糖闻着空气中的香味，觉得有些饿了，就偏过头看看倩倩问她：“我们什么时候吃饭？”
“大概还得过个一小时吧。”倩倩想了想说道。
棠糖叹了口气。
她的身份是护士长，走廊经过的护士看到她都会露出一抹笑容打招呼，而身边的倩倩就像是被这些人给屏蔽了似的，连眼光都吝于给她，棠糖觉得有些奇怪，“倩倩，你和她们关系是不是不太好，怎么没人理你？”
“嗯……”倩倩闻言脸上神情有些落寞，垂着头小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我在这里开始上班起，她们就好像不太喜欢我，我都不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只有你肯理我，棠糖，你真好。”她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棠糖，脸上带着几分喜悦感激的笑容。
棠糖也眯着眼笑，摆摆手说：“这没什么啦，我这人就是比较善良。”话音刚落，旁边人脸上的笑容就僵硬了两秒，然后才赞同的跟着点点头，声音轻柔的附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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