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的墙并不是特别的高, 简单来说只是一层围栏罢了, 但是出了这层围栏还有巡逻的保安,如果苏轻焰想逃走的话, 需要经历不少关卡。
一个人,显然是不容易的。
苏轻焰不知夜阳为什么突然答应下来, 发怔的时候他已经转过身,往她之前常翻墙的方向走了。
突然, 答应了?
苏轻焰不得不在后面追着,“喂, 你不带伞吗,你不会想和我用一把伞吧。我告诉你不可能啊, 就算你帮我再多,咱两身份摆在这里,你不能越轨。”
走在前方的男人步伐很大,大得苏轻焰需要带小跑才能勉勉强强地跟上去,跑得气喘吁吁, 才拦住他的去路,“喂——”
夜阳停下后静静地看着她。
俏丽的脸蛋上有几滴溅落的雨水,看起来格外生动,像是昏暗的雨景中,一朵娇生生的玫瑰。
跑得太急, 苏轻焰发现自己的鞋面溅上雨水, 脏了一小部分, 不由得嫌弃地皱眉, 一时又找不到纸巾,只能干跺脚。
哪想到,越跺越多,很快鞋面蒙上灰灰的一片。
“好烦啊。”她低声骂道。
她没带纸巾,打算随便去灌木丛中扯几朵叶子擦擦时,跟前的男人突然蹲下了身。
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只男士洁净的手帕,此时正在帮她擦拭鞋面的灰迹,动作轻柔。因为身子蹲下,臂膀弯曲,衬衫单袖稍稍紧绷,露出精壮的手腕,那只大手握着手帕,竟丝毫看不出任何的违和感。
既是为公主杀戮战场的骑士,又是俯首卑恭的权臣。
短暂数秒钟,却让人恍惚过了许久。
苏轻焰手中的伞,也为他挡去大片的雨水,但头发丝儿仍然先前浸透的水滴落下来,滑过俊挺的鼻梁,被上帝完美削过的下颚角。
苏轻焰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大脑略微空白,当她唇瓣微启时,他已经站起来,随意自然地收起手帕,“走吧。”
“噢。”她想了想,举起手中的伞。
算了,看在他帮忙擦鞋的份上,本大小姐勉强和他用一把伞吧。
但是夜阳却只是盯着她的手看了许久,最终从她手里接过伞柄,替她撑在头顶上方。
苏轻焰一脸懵,“你干嘛……”
她是想给他用。
但他好像认为她娇气得连把伞都打不了:)
夜阳手中的伞顺其自然地倾斜在她所站的位置,落在伞顶上方的雨水又顺着边沿浸湿他本就湿透的袖口。
苏轻焰一开始没有沾到太多雨水,但是翻墙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蹭到,衣服湿湿的,寒风一吹,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夜阳眉头皱起:“大小姐要去哪儿?”
“随便,只要不在家就行。”苏轻焰振振有词,“只要不见到那个男人就行。”
夜阳知道她口中说的“那个男人”,就是保姆恭敬称呼的“江先生”,他来这里的目的,应该不止是和苏老纯谈商务。
苏大小姐这一躲,符合她不受拘束的作风,但是躲得了一时,不代表以后就真的不会碰面。
“苏老既然肯见他,证明这人有些才能,未必是一个草包富二代。”夜阳用自己都听不懂的语调淡声陈述,“大小姐不喜欢吗。”
“不喜欢,不想嫁,臭男人。”
“那大小姐想嫁什么样的。”
“得一辈子对我好那种。”翻墙出来的苏轻焰像只出逃的小兔子,快乐地蹦跶着走。
她说得如此简单。
别说夜阳,给苏家捡垃圾的都知道苏大小姐嘴中的好有多难做到,伺候她比伺候十个公主还难。
对她好的男人。
除了她亲爹,似乎,她身边最亲近的人只有他了。
晚上能玩的地方只有夜色了。
来夜色的都是一群有点闲钱的学生富二代,需要熟人领路,不然禁止进入,比起其他以娱乐名义做非法勾当的地方严格许多。
在自己地盘,终归放心许多。
“大小姐,你先去换件衣服吧。”夜阳把一杯调制饮料递过去。
“没事。”
一路来到这里,苏轻焰身上多多少少沾湿了些,但她没在意,依然去舞池中自我快乐潇洒,沉浸在音乐中的狂欢中。
那群学生富二代并不知道,夜色的老板正是融入人群,不露脸很容易因为个子矮小被埋没的苏大小姐。
此时在这里的他们,无忧无虑。
没有人背负太重的包袱,更没有人为未来考虑。
有人一晚上的消费是贫困地区一家子口一年的生活费。
那群人晃动的身影以及吵嚷到让听觉感官迷茫的音乐,让静坐在高脚椅上的夜阳,拳头不由得蜷紧。
一直到凌晨,才逐渐进入尾声。
凌晨四点半,苏轻焰又悄咪咪地回家。
带着小尾巴似的跟班夜阳。
这个时候,门口的保安很容易松懈,苏轻焰不想翻墙头,索性从门口进去。
保安只是迟疑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因为夜阳也在,他们知道苏大小姐有他保护不会出事。
“好困啊,今天不想上学了,你和我爸说声吧。”苏轻焰一边走一边打着哈欠,“就说我生病了,病得不轻,一步都不能走那种。”
夜阳沉默地看着“在夜场能连续蹦跶三个小时不歇息但一回家就连路都走不动”的大小姐。
“听到没有?”苏轻焰脚步顿住,回头提醒一句。
夜阳:“苏老不会相信的。”
“我爸只是看起来威风,实际上很好糊弄的,只要你和他说谎的时候音不颤手不抖的,他肯定傻乎乎地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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