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优夜眨眨眼,作势要坐起,苦笑着:“好像很久没见你了似的,我也变得多愁善感了。”
藤雅纪扯起一边嘴角:“就等你这句话呢。我怕你一醒来就问‘你是谁’,那才真是恶作剧呢!”
秋优夜摸摸自己额头上的绷带,才向藤雅纪伸出双臂,抱住好兄弟的肩膀:“欢迎回来,雅纪。”
藤雅纪轻眯起狭长如黑曜石的双眼,淡淡地回应他:“你也是,欢迎回来。”
秋优夜昏睡了三天。
这在熟悉秋优夜的人看来,简直是天大的事件!
且不说秋优夜的身世有多特殊,光看他只因区区脑外伤就昏迷三天,也足够让人惊讶的了!
但这件事最终只是压了下来,被白兰王子施加了禁口令,只能在小部分人中间知晓。
秋优夜本人很赞同藤雅纪的决定,因为如果传到他那父亲耳里,这对他这个儿子,或是对学校来说,都是一场麻烦。
而同样,爱面子的秋家如果为了这事跟米兰帕德扯皮杠上的话,也将是秋家巨大的损失,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私底下低调处理。
——以上这些都是后来一些人从蛛丝马迹里进行揣测的结果。
而事实上,当时让藤雅纪低调处理的原因,其实是秋优夜根本没把事情放在心上。
因为他所在乎的那个人,为了不明原因而离开了米兰帕德。
“离开了?”秋优夜直觉就是不可信,可是凌樱歌没必要向他撒谎。负责学籍的女相,工作上从来是一板一眼的。
“她有说什么吗?”
“她只留了一句话,‘我们终于在一起了’,不知道什么意思。”
凌樱歌那没有任何腔调的刻板语气,确实一定程度上让秋优夜更受打击。
他有些狼狈地离开,浑浑噩噩地走出行政大楼,因此没听到以下的一段对话。
晨婉露趴在窗台上看着秋优夜的背影说:“不告诉他,她只是请假而不是退学,可以吗?”
凌樱歌面无表情地回答:“可以的,真有恒心的话一定可以找到的。我可不是因为听说那段往事,才想替她报仇哦,我是心境很平和的人。”
晨婉露撇撇嘴:“学姐,你说这个没人相信的。如果让人知道了你的真面目,以后你会嫁不出去的。”
凌樱歌眉毛上挑0.01厘米:“昨天交上来的‘公主外出期间重大事件明细表’你给我重新做一份去。”
晨婉露狂吐:“拜托,叫那个什么倒霉的竞选事务部自己做!短短的时间浪费我们那么多钱,他们一定是贪污了!”
“所以现在才要清他们的账,赶紧去……”
“你这是报复啦,学姐……”
8楼办公室,正上演着每天一出的女相斗嘴记。
今天阳光依旧灿烂,天空依旧晴朗,蔷薇内阁依然屹立不倒。
3
海风呼啸,天空堆积着厚厚的云层,积雨云那种阴霾的颜色依旧是灰沉沉地压在天边一角,沉重得仿佛整个天空都快倾斜了似的。
插着某个旅游公司旗帜的小型海船在浪涛中划出一道白沫的直线,深蓝色的海水被一分为二后,又迅速地合二为一。
突突的马达轰鸣声,衬托着浪涛的声音,就像海神的喘息,遥远又深广。
“小姑娘,这个岛子虽然也被开发过,不过一直没怎么宣传,远没有临近的岛那么人气高哦!这几年周围的旅游开发都不错,就这沧澜岛不行。说来也怪,明明一海里外都是阳光明媚的天气,船开到这边立刻就阴了,而且也没什么特殊的景色……”
船员扯着喉咙和站在船头的我闲聊着,而不管他说什么,我只是微笑。
到最后我实在没办法不说话,只好淡淡地说:“我曾经来过这里,现在只是有点怀念,所以过来看看。”
沧澜之岛集训营,在那一年被关闭。
我,是沧澜之岛最后一批学童。
不,应该说我是沧澜之岛最后一个被遣返的不合格学童。
其实,我并不是对这个地方有怀念之情,而仅仅只是循着那个人的足迹,忍不住跟了过来。
我还有话想跟那个人说,我还不想就这样结束。
说我文艺也好、说我矫情也好,我都不想辩驳——那个人与我合为一体了,却也可以说是从此消失了。在我第一次真正知晓她的存在的时候,也就是她离开我的时候。
原来我们,是一个人。是灵魂的两面。
船停在岸边。近年来的旅游开发和整改,让沧澜岛犬牙交错的海岸线也平整了不少,至少有了旅游公司的海船往返。
虽然岛上的景色并没有太多变化,但当年那种特种训练的痕迹,还是在沧澜之岛集训营撤离前被人为地抹掉了。
看着那片不再是“獠牙凸起”的海滩,我心想,当年我摔下去时的那块礁石,也不见了。
抬头仰望,当年挂住秋优夜的那株生长在悬崖凹处的歪脖子树确实还在,依然是当年那个样子。
他当时,为什么会这样奋不顾身地冲下来呢?
大概,他从那一刻起,就一直在后悔着吧。所以,他对我那么好,都是源自于他的悔恨,他的歉疚。
我明明就忘记了他,他却一直折磨着自己。
这样用歉疚装饰出来的关怀,我不想承受啊……
就在我一片茫然时,崖顶上一闪而过的白色衣影让我心里一震,莫名的冲击让我突然激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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