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娆抬手搭上腰前的手臂,满意地笑了笑。
温助理定的机票起飞时间是下午两点,虞娆起床之后洗了个澡换回自己的衣服的时候才忽然有了劫后重生的实感。
许是因为喻应衍在她身边,以至于就算是受伤的时候她都没有太过担心,虞娆在心里啧啧一声,笑了笑,自己竟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都他信任依赖到了这种地步。
中午吃过午饭以后病房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宁森。
虞娆其实不知道那天在楼上他们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过后也没多问喻应衍,只是也多少察觉到了宁森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现在看来她应该猜的不错。
“这是...”虞娆看着他脸上的伤有些愣,“怎么搞的?”
宁森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叹了口气:“喻小少爷的手笔,狠吧。”
虞娆故作吃惊地捂了捂嘴:“啊,好吓人啊。”
宁森垂着眼笑了起来,“不过是我活该。”
虞娆没说话,宁森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看着虞娆,忽然很认真地道:“对不起。”
虞娆顿了顿,片刻后点了点头。
安静了几秒,宁森又恢复了那个缓慢温和的宁森,他说:“想听故事吗。”
宁森是喻礼还是二十多岁年轻时和一个酒会舞女一夜情留下的私生子。其实说是私生子也不合适,喻礼花名在外多年,一直没有婚娶,如今在外究竟留有多少儿女也是未知数,估计连他本人都不知道。
歌女和多情浪子的故事并不难猜,不过是一夜情过后女方产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而对男方来说这不过是万千夜晚中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一夜。
她爱上了他。
一个月之后她发现自己有了孩子,她欣喜万分,认为这是老天爷给她的一个机会,于是惊喜又忐忑地找到了他,不出所料的,男方并没有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甚至对于这个只有惊没有喜的意外大怒,丢了一大笔钱像打发过往的每一个女人一样对待她,唯恐再她剩下什么联系。
歌女并没有按照男方的意思拿掉这个孩子,辞去了虽然不体面但是赖以为生的工作,偷偷摸摸地回到乡下把孩子生了下来。
是男孩,跟她自己姓。
然而事情还是传到了男方那里,当时喻氏的生意做的越来越大,喻家高不可攀的名望豪门,这母女俩的存在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不确定因素,可能随时会从哪里跳出来紧紧勒住他的脖子。
这么多年宁森始终记得男人嫌恶的目光和那一张掉在地上冷冰冰的支票,以及那一句:“这笔钱买断关系,他不是我的种,希望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想企图用这个孩子来要挟我的想法。”
母亲端坐在饭桌上,面前是她精心制作了一下午的饭菜,已经冷掉了。
男人走后她亲手撕掉了那张巨额支票。
宁森十六岁的时候母亲重病,当宁森想去请求那位只见过一面的父亲帮忙时,被她竭力制止了,她说他宁可死。
那时喻家当家飞机失事,喻家二少洗心革面的消息在小报新闻随处可见。
宁森终于意识到,他和母亲是那位少爷想要洗去的“污点”。
他那时年纪太小,恨也不甘心,不过除了不认他,到底也是没想怎么样的。当然,那个男人也不需要他认。
可是作为唯一爱过的男人,母亲临死前却忽然心软了,想再见他一面,只不过这件事她一直瞒着儿子。
直到母亲去世过后,宁森查看她的手机才看到这些天来那一个个拨出去的电话,可直到断气前一晚,一个都不曾被接通。
宁森拨了出去,不出意外的听到了母亲一直面对的机械的女声响起。
他跑出去借公用电话重新拨通了那个电话,快要自动挂断之前终于被对方接通了,里面传来一个有些不耐烦的熟悉而陌生的男人的声音:“喂?”
这个声音宁森只当面听过一次,但影响实在是太深刻了。深刻到他瞬间心灰意冷。
心空了,然后又被恨和愤怒填满。
“多年以后他在发觉自己缺一个儿子的时候重新找到了我。”
“只不过后来喻小少爷知道了我的身份,问我要不要合作。”
“你答应了?”虞娆问。
宁森摇了摇头随后又点头:“一开始没有,”他说,语气平平情绪似乎也很平淡:“我虽然恨他但是没想把自己扯进那么复杂的计划里……”宁森说到这里又无奈一笑:“只是我后来才意识到我自己的力量对于有那样背景的人来说是多么的不自量力,于是我答应了。”
“关于你是个意外。”宁森看着虞娆,“喻礼那段时间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已经被盯上了,他慌了,但喻应衍显然没想到他那么……菜鸡——他当时的表情就是这么说的,喻礼干脆不管不顾地加大了动作,我无意中发现他在国外已经打好了后路,想要狠狠捞一笔之后跑路,我当时——我也急了,那时候他也察觉到了你对喻应衍的重要性,让我盯着你,把主意打到了你的头上。”
“所以我——将计就计了。”
“对不起。”
宁森说完,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虞娆心情有些复杂,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一方面她确实动了恻隐之心,但宁森让她和喻应衍陷入那种境地,她也不是一点也不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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