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过后虞娆就进房间,微信里收到白格发的群消息,说试镜时间在这周末,于是她拿出剧本来看。
剧本倒是大多都按小说来的,没有很大的出入。
虞娆放慢了阅读速度,仔仔细细地试图体会里边人物的心情,不过一想到曾经的娱乐项目如今成了一份工作,不由感到几分头疼。
一直看到深夜,准备睡觉时拿着杯子到客厅来接水。之前虞娆怕男人夜起的时候太黑了被东西绊倒,所以特意在餐桌上准备了一盏小夜灯。
灯光是柔和橘黄色,让人在黑暗里有了几分安全感。
饮水机在安静的房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冒泡声,虞娆一边接着水一边下意识地往客厅里看去,沙发上只隐约看得见一个卧着的身影,水从杯子里溢出来流到手背上,吓了她一跳,赶紧回神,转身回房间时忽然从传来了一声低喃,她脚步一顿,屏住呼吸。
是薄荷糖的声音。
她犹豫了下,放下杯子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传到客厅的灯关很暗,他的脸陷在昏暗里看不清表情,似乎是在说梦话,断断续续的却又急促,不过声音太小,虞娆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直到走近了,虞娆才勉强看清他的脸,以及几乎可以说痛苦的表情。
她愣了一下,这是做噩梦了?俯身凑近了些,,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到耳里:“别......妈妈......”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湿的,全是汗水。
虞娆轻声道:“醒醒...薄荷糖?醒过来...”
手腕忽然一痛,被一只大手猛地抓紧,她轻呼了一声,来不及有所动作,只见沙发上的男人陡然睁开了双眼,暴露的的阴狠、恐惧一瞬间从黑眸里边全都汹涌而出——下一秒,她脖子一紧,呼声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你是谁?”他大掌直直地掐着虞娆脆弱的脖颈,眼神凌厉,声音冰冷而凶狠。
“我.....”虞娆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单薄的音节,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紧,呼吸越来越困难,心脏急剧得快要从胸口冲出来,她的双手拼命地企图掰开男人的手臂,那点力量却显得那么无力——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真的会被他掐死。
死了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然而最后一刻,他的眼神忽然闪了一下,虞娆的脖子上的力道一轻,顿时剧烈咳嗽起来:“你....咳咳......”
“咳...”她抚着自己的脖子顺气,嗓音沙哑:“是我,虞娆...你...做噩梦了?”
他没说话,粗重的喘息在陡然安静下来的夜里十分明显,像是一只被关在铁笼子里的困兽,一言不发地盯着虞娆。
他看着她又似乎没在看她,眼睛里的东西复杂的让人分不清,痛苦、怨恨、绝望、甚至还有隐藏在最深处那一点委屈,全都混在在那双黑眸里。
不知为什么,虞娆忽然有些心疼他了。
这个来历不明、浑身是伤的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的陌生人,然后一个陡然冒出来的念头甚至没有通过思考,她小心翼翼地凑近了些,用手试探地碰了碰他的手臂。
然后在他戒备的目光里轻轻的拥住了他。
掌心下的身体明显僵住了,她用手掌安慰地轻拍着:“不怕啊,有人陪着你,我在这呢......”
虞娆的脸颊处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体传来的热度,手掌触到后背的衣服也被汗水打湿了,她装作不知:“你只是做了个噩梦,现在醒了就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身体终于逐渐放松了下来,虞娆心里松了口气,正要放手时,忽然听见他在耳边叫了他的名字;“虞娆。”
“嗯?”虞娆松开手,偏头看着他。
他侧头,在黑暗里望着女生担忧的面孔,问:“你为什么救我?”
虞娆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纠结这个问题,从那天在医院醒过来以后,似乎只要两个人有对话的时候,他都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来。
她不是看不出他眼里的怀疑和戒备,可也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她叹了口气:“你受伤奄奄一息地躺在我面前,然后我就救了。本来想等你醒了联系你家人就走,可你......”她做了一个摊手的动作,无辜地眨了眨眼:“要是真要问为什么就你,我也不知道,可能因为善良吧。”
她扯了扯嘴角,说,“太善良了,没办法。”
“......”
虞娆走到玄关把灯打开,取出医药箱走过去:“衣服脱了,背过去。”
把话说开以后心里反而平静了下来,这个说法把她自己都说服了,她本来也就是个医生,救人几乎都成了本能,还能为什么?
刚才摸到后背都湿了,也不知道伤口伤到没有,这会儿对待他也完全是对待病人一样,顾不上那点矫情:“背过去,衣服脱了。”
意外的,他只是沉默地看了她一眼后,就按她说的做了。
伤口结痂有些出血,大概是睡梦中无意识挣扎时被磨破了,虞娆仔细地给他重新上了药,又给他拿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回房间时背对着他说:“如果你想起什么来了的话,可以走的。”
接着是一声关门上的轻响,客厅再次安静下来。
明明亮着灯,他的目光在光亮里却似乎比窗外夜色还要沉,好半晌,他的视线才从女生走进的方向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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