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夫人思索一阵，还是坚持自己的判断，“为了保住将军府，安小月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必须答应。横竖她现在是在我将军府的密室里，是在我手心里攥着。”
“我的老夫人哟，您这样做，卖了安小月一个，得罪了咱府里三爷，值得吗？”老妈子似乎比老夫人看的还要透彻一般，刚才老夫人去密室威胁安小月，她也是跟着的，只是插不上话来而已。
“什么值不值？我儿子堂堂一国大将军，战功赫赫，平白带了绿帽，还养了齐萧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亏待他一分一毫，但凡齐家子孙有的，他都不会缺。而且，现在把他培养成现在这样文武双全，我拍着心口也能说对得起先帝了。可是我们的付出是有限度的，现在齐萧跟皇上抢女人，牵连整个将军府，我绝不会答应。别说牺牲一个安小月了，哪怕把齐萧一起牺牲了，我也没有二话。”齐老夫人捏着手杖，又补充一句，“为了齐家，我就算是拼了这把老骨头，我也认了。”
“老夫人一辈子为了齐家，也是费尽心血，齐家内宅安宁，您功不可没！”老妈子说道，却又把话给绕回来了，“可是，三爷和安小月的婚事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一力促成的，先前您那么反对三爷娶安小月当正妻，怕丢了齐家的脸面，但还是妥协了，就是怕跟她老人家闹僵了。现在您如此做法，万一太皇太后秋后算账，那威力可不比皇上发难容易对付啊！”
“我儿子都被扣上通敌叛国的罪名了，我还能顾及太皇太后的秋后算账？如果不把安小月丢出去挡灾，齐家就完了。皇上这次确实事情做的狠了，但终究是没有判罪，还有余地啊！难道非要等到圣旨下来了，不可挽回了，才去想法子吗？即便日后太皇太后要发难，我这把老骨头去挡，大不了我拿命去偿。”老夫人摇着头，“家门不幸啊！若是没有当年那档子事儿，就不会有齐萧这个孽种。依着齐家忠心耿耿，战功赫赫，怎么可能落到这步田地？”
齐老夫人是越想越气，“我一直以为养着齐萧，全心全意对他，先帝在位，能因着愧疚，明里暗里给齐家一些恩典。即便先帝驾崩了，太皇太后也会明里暗里支持齐家，在皇上和太后面前帮着齐家。可是，我到现在才知道，一开始就做错了。这养着齐萧这个孽种，就是包藏祸心。”
“老夫人，三爷毕竟是先帝血脉，万不可用‘孽……’，不可说啊！”老妈子一脸的担心和紧张。
“有什么不可说的？今日朝堂之上，此事都捅出来了，我还能说什么？即便事情化解了，这桩事情也是齐家的污点，齐萧的存在，就是齐家的污点。”老夫人情绪激动，“先帝若是在位，这话我绝不敢说一句。但今时不同往日，随着先帝驾崩，新皇登基，太皇太后逐渐老迈，齐萧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祸根，即便没有安小月的事儿，他有皇家血脉，战功赫赫，功高震主，已然是皇上的大忌讳，皇上也会在日后找别的茬儿，还是会牵连齐家满门。”
“所以，老夫人的意思是……”老妈子有些担心，眼皮子都跳了几下子。
“趁着这次机会，把齐萧这个祸根给除了。拔了皇上心头的一根刺，齐家也能安枕无忧。日后依然是君臣和睦。”老夫人眼睛里闪过一丝狠辣。
老夫人似乎忘记了往昔她对齐萧这个孙儿表现出的种种疼爱，甚至谁欺负齐萧一下，她能能动怒。
“可是，这么多年的情分……”老妈子依然担心。
“和齐家一门的荣辱兴衰想必，情分算什么？”齐老夫人这次是真的下了狠心了，她要化危机为转机，把安小月交给皇上，再把齐萧顶出去当替罪羊，齐家不仅能安然无恙，还能日后跟皇上更加紧密。
这老妈子虽然不认可老夫人的做法，但也知道劝无可劝，再要多说，就是自讨没趣了。
但是，这位老妈子却不忍心看着齐家把三爷给舍了。三爷曾经对她的独子有救命之恩，她独子跟随三爷在战场上，是个小头领，带着一队人作战，中了埋伏圈，是三爷带兵营救，而后大胜了，还把功劳记在他儿子身上，从家仆之子，变成了参将，而后三爷因着他是独子，允了他还乡，还给了一笔银钱。现在他儿子在老家乡下买房置地，娶妻纳妾，生了两儿一女，日子和美。
老妈子一直记得这个人情，没有三爷，就没有她儿子现在的好日子。
她一直都知道三爷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表面上对谁都冷冰冰的，没有一个好脸色，但一出手做事儿，全是满满的善意。
既然老夫人铁了心要丢卒保车，不能多说什么，但这份恩德她不能忘，以前老夫人疼着三爷这个孙儿，她自然不必多说多做什么，但现在三爷面对大难，就如同昔日里他儿子在战场濒死一般，她必须拉三爷一把，否则日后回乡养老，她也不知道怎么跟自家儿子说这些事儿了。
“老夫人，您也累了，横竖这事儿也要让安姑娘考虑。您先回屋小憩一会儿，别熬坏了身子。”老妈子说道，“我再去劝劝安姑娘，希望这事儿能和缓一些。也去套套她的话，看看她有什么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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