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承业心中纠结,他去二房屋里看了看安立本,那是他第一个亲生儿子,如果没有收养安立柱,那安立本就是长子,是他曾经最在乎的孩子。
如今安立本躺在炕头上,一动不动的,浑身都是血,面如死灰,他不可能真的不心疼。
只是,安承业心疼安立本,却更心疼银子。再说了,安立本并不是他唯一的儿子,他还有安立福和安立贵,还有安元丰这个他寄予厚望的大孙子,还有几个小孙子。
在银子和儿子之间,他还是更倾向于选择银子。
安立柱见安承业看过了安立本之后,还是一言不发,就继续哀求,“爹,您难道真的忍心看着二弟死吗?他是您的亲儿子啊!买一支老山参帮他提口气,就这么难吗?”
“爷,家里又不是没有银子。苏家给的银子,是点名给我用的,我要拿这银子救二叔。求爷成全!”安小梅给安承业磕头。
“苏家给你的银子,这两天不都给你吃肉了吗?苏家也没说把银子给你二叔用,你小孩子家家的,胡说些什么?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马氏吼着,“滚一边去!”
安小梅含着泪,咬着下嘴唇,她无言以对,她就知道,在这个家里,大房二房是没有活路的。
“爹,娘,求你们救救我男人。”柳氏哭道,“他还有救!救救他!”
“他已经死了,没救了。”马氏吼着。
“二弟妹小产那次,娘也说没救了,不给治,小月愣是把她娘给救回来了。这次也是一样,二弟虽然情况看着凶险,但小月医术高明,肯定能把二弟给救回来。”樊氏也哀求着。
“既然小月能救,那就让她救啊!不过,要银子,没有,一丁点都没有。”马氏吼着,“这一大家子要吃饭,要穿衣,要开销,你们以为银子来的容易啊?”
柳氏哭的泣不成声,她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命苦,马上可以走了,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安元生偎在柳氏身边,鼻青脸肿的,眼睛里都是愤恨。
安小月在房里给安立本疗伤,但却不敢耽搁时间了。
安小月听着外面的一切,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冲到院子里说道:“姐,元生,没时间跟他们啰嗦了,你们两个先去找高地主帮忙,让他想法子派人去镇子上,帮咱们买老山参,还要开药。”
“元生!”安小月说完话,才看见鼻青脸肿的小弟,心疼的不行了。
“高地主一家子走亲戚去了,根本不在村子里。”安立柱说道,他今天还走到了那边去,想做工赚钱,可是却被告知高地主不在,很多长工今天都在休息。
安小月也是急了,攒下来的大部分银子暂时寄放在吴家阿婆那里,那是隔着村子呢!不可能马上去提取,而且这点儿银子要治好安立本,也是远远不够的,连一只上好的老山参都买不起。
而且,安立本这个状况根本撑不了太久,她只能拿给安立柱采的治伤药暂时给她爹用,可是如果不尽快买到止血药和老山参提气,她怕保不住安立本的这条命!
安立柱为了救他的二弟,也不打算跪了,他知道老安家的人根本不会管大房二房人的死活,为今之计,只能找里正过来做主了。毕竟那天在村口的时候,马氏和安承业都承认,没有分家,银子上交了,就会负担家里的每一个人。
而且,安承业最在乎面子,只要里正来了,村民来了,自然能要个说法。
安小月虽然给安立本施针,处理伤口,但情况却非常不妙。
安立柱急了,直接不管不顾的冲出去,他必须马上去找里正。安元生冲不出去,但他一个大男人,他必须冲出去,否则他二弟这条命就算是玩完了。
“给我拦着!”马氏吼道。
可是,安立福和安立贵根本平日里好吃懒做,根本跑不过安立柱这样经常干活的长工。
安立柱直接跑到了里正家里,“里正,求您做主,让家里出钱,救我二弟的命吧!”
“这又是咋的了?”里正蹙眉,他真的搞不明白了,这老安家怎么三天两头都是事儿。
“我二弟进山打猎,别熊瞎子打伤了,都快死了,可家里不出银子,小月有医术,但是没钱买药,我二弟如果再不治,人就活不成了。”安立柱哭道。
一个大男人,就这样抹眼泪了,里正看着也是心酸,“里正,那日是您做主,然我们把银子交给家里,现在人命关天,您不能不管啊!”
“成吧,我去看看吧!”里正只能站起来,“走吧!”
里正和安立柱都要出院子了,安立福和安立贵才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但已经是拦不住了,只能跟着回去。
而此时,沈氏拉着马氏在后院去低估,“娘,我看这老二肯定是活不成了。如果老二死了,那柳氏,还有三个孩子,都要靠着咱们养。没了老二打猎赚钱,还要给他养着老婆孩子,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那就把柳氏打发改嫁,把三个孩子都给卖了。还能换些银钱。”马氏不假思索的说道。
沈氏则是摇摇头,“娘,这行不通!安小月那丫头太精了,要算计她,怕是最后被她算计了。”
“这倒也是!”马氏若有所思,“那你说怎么办?”
“之前安立本也提过要分家,如果里正来了,偏要我们拿银子给安立本买什么老山参提气,倒不如就答应了分家,把老二一家子分出去,给几两银子意思一下。以后也不用养着柳氏和几个孩子,还不用买老山参。”沈氏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在她看来,给老安家省银子,明年安元丰就能多有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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