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荣华富贵外,要的更是名气!
想想,若是能够帮皇族做一次衣服,这无上的肯定价值与恩宠荣幸,能够吸引多少多少的客人!不仅光宗耀祖更可以延福后代子孙,直到百年之后,都会有人记得这纺织、这裁缝,曾经如此光采啊!
这“霓裳羽衣”不过是六王爷闲来想到的游戏,但对他们这些百姓真可说是百益而无一害!
“……是吗?”相较于东家激动热烈的比手划脚,司徒青衣的语调倒是显得云淡风清多了,完全像个置身事外之人。
“司徒师傅,你也可以去试试看!你做的衣裳,说不定可以让郡主看上,到时,可脱离这俗气泥地,一步登天了!”东家握拳鼓励着。当然为别人好更是为自己好!若真给蒙到,他也能沾光,说是唯一支持司徒师傅的布帛庄,然后将自家店铺发扬出去啊!哈哈哈!
没想到话题绕到自己身上来,他怔了会儿。
“啊……司徒不才,是没办法参与这盛会了。I他温温一笑,并没多大意愿。
“嘿,可不是这样消沉的,就是要倾注全力一搏,才有可能拨开云雾见青天的啊!”布庄东家一击掌。
“咦?”他不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何云雾。
“司徒师傅,你再考虑考虑吧?这是大好机会呢,横竖失败了也只是回到原本苦哈哈的日子,不会有损失的。”东家险些要伸手抓住他了。
“这个……”
日子虽然平淡,但他从不以为苦啊。司徒青衣不愿破坏布庄东家的想望,却又不知该如何说明,幸好是刚巧有其他客人上门,分去了注意。
将每个月都固定购买的两疋白布抱起,在东家没机会拉着他再说服之前,他点头示意后赶紧离开。
把布放在自己的小推车上──两疋布说重不重,说轻不轻,要他搬过大半个城镇,可没把握。其实前头本来是有一头骡子的,但是那骡子年纪太大,他不忍再奴役它,放生以后就用手推了。
这么买布,也买了六、七年哪……
“……‘霓裳羽衣’是吗?”他低声自语。
霓裳羽衣,意指为天人所穿之衣,五彩薄细,彷若虹霓,着衣起舞翩翩缥缈,如梦境迷蒙似幻,轻掳人心,美丽不可方物……司徒青衣轻轻摇头。
既然他们只是凡人,又怎做得出神仙的衣服呢?
对方是郡主,不可能抛头露面地任众人观赏,倘若不晓得对方的身段、气质,只凭靠耳语及想像,那么又如何能做出完全适合对方的衣服?这样,对于穿着的人很是失礼。
那般衣裳就算再出色,也只不过是一种“伪装”而已。
他并非自命清高,但是他从祖父那边学到的,仅仅只有适宜对方,并且让人家能够感觉舒服的裁缝。他不过是一介普通至极的凡夫俗子,说要给仙女做衣裳……他还真没有那个被抬举的能力。
既与己无关,他也就只当成一则趣闻听听。脑袋开始想的,是面前这两疋白布可以变化些什么来……
“哎呀,这不是司徒公子吗?真巧啊!”
才刚到自家巷口前,一名浓妆艳抹的妇人就迎上前。
“啊……王媒婆。”他微楞后道。
那名妇人笑眯眯道:
“日头这么大,司徒公子你还上街去买布啊,可真是辛勤了。”
司徒青衣仅是微微一笑,不多答话。这专替人说媒的王媒婆已经不是第一回来找过他了,连着两天上他这儿,昨儿送上水果被他婉拒,今儿个一大早又捧着同样的东西出现在他面前。
果然,她很快就进入正题:
“司徒公子啊,我上次跟你说的那门亲事当真是很不错的,你可别认为大婶我多管闲事,你一个男人独自生活,总不免寂寞,有个女人替你洗衣烧饭,那是多好的事情!现在那陈府有位姑娘,刚刚好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纪,人家长得可端正了,加上出身小康,品德涵养也没有问题,绝对会是个好媳妇儿的!”
他的微笑变成了苦笑。今日也许不该出门,接连碰到令他难以招架的说客。
“大婶,我现在并没有娶妻的打算。”他诚实相告。
“哎哟,现在没有,说不定一会儿就有了。你也二十四了吧?二十四成家再好不过,就像炒菜洒盐巴,太多太少都不对味!”王媒婆游说着。
他为难地寻找适合的拒绝词句,“大婶,那陈家姑娘,我不认识。”结果还是相当婉转地道。
“哟!那只是现在而已,我会让你们有时间认识的!”王媒婆将手里的水果顺势放到他的推车上,随即如炮竹劈哩啪啦地道:“其实娶陈姑娘好处可多着了,陈府算得上是个大户,有头有脸的,教出来的女儿是出得厅堂也绝对入得厨房,弹琴书写也是一绝,可说是容才皆具,你可别不相信,那么好的姑娘我都要心折了,若我是男人不会错过的。现在也没要你马上就点头答应,可以先看看人家嘛,也许见了面之后就对眼了也不一定……”
王媒婆边说边摆腰摇臀,左右衣袖跟着前后挥舞,看来还真像两张大旗,穿在她过胖的身躯,感觉闷热且累赘。
司徒青衣额间已有薄汗,她过急的言语令他难细听,只能重复道:
“我是当真还没有娶妻的打算。”
“你可别这么说!那陈姑娘是瞧过你做的衣裳,所以才对你起了仰慕,还直夸你是个细心的人呢!”王媒婆暧昧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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