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下来,仙贝与新室友相处得很好。
她们都是同班的学生。
早上起来,大家一起出门。三四个女孩一起,仙贝看上去似乎也不孤单。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就好像成精的木偶那次,只不过这次变成了她的身体。
这很奇怪。
仙贝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直到身旁的女孩问起:“仙贝,你经常有夜间上厕所的习惯吗?”
“没有呀,这么了?”她惊讶。女孩一脸困惑“可我晚上老看见你起身去厕所啊。”
“这怎么可能!”她下意识反驳,随即意识到近段时间的不对劲。又试探地问道:“你都是什么时候看见的?”
“好像都是在十点以后啦。”回答利落又干脆。
仙贝知道有一个医学名词“人格分裂症”。她怀疑自己的身体可能有另一个人格的存在。
这讯息不使她恐慌,反而从心底深处隐约升起了一股愉悦感。
快乐得无人知道。
是的,仙贝在快乐。
没有像一般人,恐惧“她”的存在。
她为这可能性感到舞动,雀跃。
仙贝疼得太寂寞和绝望。
这时候“她”的出现,无异于救命的稻草。仙贝会紧紧抓住,她是多么坚信只有“她”才不会伤害自己,也只有“她”才是自己的啊!
仙贝开始写信。她放下了书籍。在自己的本子上写下:
——你好,我是仙贝。这段时间的不对劲使我发现你了。你肯定早就知道我吧?你的行为轨迹是这么告诉我的。
——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你有自己的名字吗?我暂且就先称你为“X”,这是取自我姓的首字母。
——我们能聊聊吗?你不要躲避,不要害怕。我得告诉你我的心情,我喜欢你,甚至可以说爱。在我发现你存在的那刻,我就知道,我会爱你。毕竟你是我的共体,我们享用一个身体,一个灵魂。
——你在我的心中、大脑甚至是可以活动可以出现的。相信再没人会比我们更加亲密。
——我会为你的出现第一时间感到快乐,我像爱自己一样爱你。这是理所应当的。给我回信吧,X!爱你的仙贝。
“X”的存在,会成为仙贝另一种自我救赎的模式。她不相信任何人,但“X”是唯一不同于别人的存在。“她”是我,仙贝这样认知着。
仙贝知道自己病了,但她努力让自己好起来。从男人的跟踪事件发生起,仙贝就陷入糟糕的病症里。
她的心上从此住了一个怪兽。
只有打倒它,仙贝才能好起来。
但那怪兽是巨大,难以撼动的。
甚至会伴随仙贝终身。而且一不小心,仙贝就有可能成为被它吃掉的人。
心脏没了,就空出一个黑黑的深洞。
仙贝不想没掉。
不想过行尸走肉没有心脏的日子。她想鲜活的呼吸,美丽的活着。
而书里,是可以找到救治她的方法。所以仙贝,才一直一直看书的啊!
但现在,不用怕了,“X”出现了。仙贝可以放掉自己紧绷的神经,一切对世界与人的防备都消失,用笑来面对“X”。
因为是她,只能是她。
世上有谁不爱自己?只不过是爱得多与爱得少的区别。
多爱自己的人,为自己而活;少爱自己多爱别人的人,为他人而活。
夜晚到了,仙贝把本子摊开放在了一眼就可以看到的地方,入睡。
木倾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床头的本子。映入眼中的几个字迹大得触目惊心。
——“致夜晚的你。”
光是透过窗户进来的,仙贝的床正好在窗边。接着月光,木倾可以看清本子上的字。
他读完了。肯定没有发觉自己的心跳有多快。
不是被发现后的紧张不安,那完全是因仙贝所写的字眼而被刺激到。
木倾下了床,开了小灯。庆华高中的寝室向来是组合床,上床下桌形式。
他开始写下:
——仙贝,事实上我认识你很久了。你一直知道,你的心理出了很严重的问题。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呢?你该上医院,我希望你能好起来。
——我会一直陪伴你,但我无法保证这时间会是永久。因为就连我也不知道,这样的状态什么时候就会消失。
——你因我的出现而快乐,但请最后不要因我的消失而悲怆。因为那不是真正的离去,我依旧看着你,在某个你不知道的地方,以你想象不到的方式注视你。
——我会看着你,我也爱你。X留。
他写下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笔尖有多停顿。但还是把“爱你”也写了下来,他告诉自己,那只是给仙贝的回应。
她不能受刺激,她得好起来。而他会帮助她,直到她走回我们的世界。再次重归普通人的生活。而他也不能告诉她事实真相。
醒来的仙贝看到了,她拿着本子放在胸口,心中流淌着一种莫名想要流泪的感动。在这之后的日子里,两人就开始了以写信为方式的交流。
她在本子上面写下所有,生活、遭遇、心境、想法……一切,她写了一切。把自己完完整整地放在“X”面前,赤/裸裸的,毫无保留。
这信任叫人哭泣。
因为谁都知道信任对象是怎样一个存在。
仙贝像一个初生的婴儿,什么防备都没有,任由光裸的自己站在“X”面前。丝毫不怕一丁点儿伤害。
因为是她,所以一切都没关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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