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窃一事动静不小,徐清漪不得不考虑这时回娘家是否可行。家中有幼女稚子,天气渐冷,又路途遥远,带他们同去不合适。两头均放不下,那股游子归乡的热切之情顷刻冷了不少。
宁越见她为难,提议说:“不如我一人回徐家,家里的难处外祖父和大舅会理解。”
“你长在京城又未出过远门,为娘不放心。”徐清漪否了她的话,路上多的是盗匪和拐子,她不敢拿宁越的命去赌。
“正是没出过京城,才要外出瞧瞧。到时扮成寻常人家的姑娘,假作南下投奔远亲,坐官船走不会有事。我想让方妈妈和曾在父亲身边做事的宁永宁风跟着,您大可放心。再者,我也不是容易糊弄的。”徐家上下几十条人命,她不能见死不救。徐清漪犹豫不决,又是一番劝说。
宁越果断坚决,让徐清漪有几分动摇,被她一通劝解后,细想越发觉得可行。“那你小心些,遇事机灵些别逞强。”
前世一有假期就各地跑,独自出门早习以为常,“那我回房收拾行李了,郭家那边还劳烦母亲多费心。”
除去因偷盗被送官府的两个,另走了十四人,有半数留下。绿筠轩走了两个二等丫头,馨祥斋则去了大半,气得宁琅到宁越这里来破口大骂。
“枉我平日待她们不薄,如今一声不吭就收拾包裹走人,是我看走了眼!”走的还是她身边的大丫鬟,可不被气着了。
不走才是咄咄怪事,那两个大丫鬟又不是受虐狂,宁越心下吐槽着。克扣月钱,无故乱发脾气,指使她们做一些违心的事(难为宁瑶宁琳姐妹),可不得趁机离了这作死的蠢主子?
“她们有心要走你也拦不住,气什么,把自己气着了可不划算。”绿筠轩走了两个二等丫头于她并无影响,现在重要的事挽救徐家,今夜得好生去和徐清漪打探一二。
宁琅想了想的确如此,为着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把自己气病了就不好了。当即释怀,听闻宁越要去扬州,便说了许多南方的特产让带回来。
“我说的东西千万别忘了。”临走之前不忘提醒宁越。
宁越觉着好记性不如烂笔头,道:“自己回房把要的东西写下来,免得我记岔了。”
得了保证,宁琅欢喜的离开,早把被心腹丫鬟抛弃的事丢在脑后。
这番南下带着任务去,行囊借以简易为主,差不多能在过年之前赶回来,便只带了几套换洗衣裳。出门在外财不外露,首饰也带得少,除此之外是洗漱用品。澡豆等物因得来不易,皆是官宦之家才能用的。
看着这些简陋的东西,忽然觉得以后很有发挥空间,上一世她凭借自己的专业知识以及动手能力强的优点,做了不少手工香皂肥皂和护肤品送女孩子,据反馈,效果很好。
再就是药物,在这个感冒就能要人命的时代,相关药物必不可少,明日须去药房买一些回来。
“姑娘,真不让奴婢跟去吗?”宁越收拾行囊太过利索,致使砚云帮不上忙,加之又不让她跟去,话音里带了几分委屈。
宁越正收拾路上解闷用的书籍,棋谱,琴谱,还有字帖,她不通那些东西,只能抓紧时间打基础。正好又在孝期,不出门会友便不会露馅。“我是去办事,不是去游山玩水,得轻装上阵。再者路上辛苦,哪能让你们跟着一起颠簸。帮我看好院子,回来我给你们带好东西。”
“可是姑娘,您身边没个人伺候哪行,奴婢再不济,也能帮您端茶倒水。”砚云仍在坚持。
“你们姑娘我没那么娇气,再说还有方妈妈,她更稳妥。”身为贴身大丫鬟,让她们去了就遭了。
墨烟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听宁越的话。
晚膳之后,宁越留在徐清漪那里听了许多徐家的事,把上下脉络摸清了。徐家前任家主徐骞原是个漕帮小头目,相貌出众,人又机灵,在扬州混得很开,后娶了个漂亮媳妇儿,怎么个漂亮法不得而知,只知她出身不好,一直被诟病。
徐清漪身为晚辈,不便说长辈的长短,便轻轻揭过此页。后来徐骞机缘巧合之下做起食盐生意,加上又有门路,所以生意越做越大。如此一来便引得各方妒忌暗害,历经十几年风风雨雨,最后莫名其妙的死了。
继任家主徐建义,便是宁越的外祖父。他生在江湖这个大染缸,从小就聪明圆滑,生意经较先父更为出色。
跟随徐骞跑了多年生意,深知有权贵做靠山的好处,先娶了当地知府的妾生女为妻,徐清漪出生之后,见她生得玉雪可爱,便精心培养她巴结权贵。
不过徐建义还算是个好爹,女婿人选挑了又挑,最后选中宁振兴。后来证明他眼光不差,只可惜天不假年。
听完徐家的事,宁越大致摸清了人物性格。外祖父是典型的商人,知轻重厉害,世故讲理。外祖母是庶女,但养在嫡母身边教养不差,不是那等性子古怪的老太太。
她大舅徐修经过两代富贵熏陶,身上的江湖气和匪气少了不少,更像官家公子,娶的是当地县令的嫡女,现膝下有一女二子。对这个兄长,徐清漪评价颇高,说他学识好,若非出身商贾之家也许会考进士进入仕途,还说他一定是个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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