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菲听见姨妈周香林说,“大姐这鸡汤炖的比我强!”她低头扒饭,只吃自己面前的菜。
周香梅端着菜出来,周香林又把这话说了一遍。
周香梅笑,“没做好没做好,你们将就吃。”
做饭的人最喜欢听得无非就是说这饭做得好吃。
陶菲以前老觉得不平,凭什么每次都要她妈来做,后来发现,周香梅甘之若饴,她也就释然了。
等到周香梅做完菜出来陶菲就说吃饱了,让个位置出来给她坐。
周香梅说:“吃这么点?多喝点汤。”陶菲:“喝了好多了,饱了。”
她跑到外面去看电视,一会儿李妙也出来了,她今年读高三,这个年纪的女孩儿都在抽条长个儿,瘦得像棵竹子。李妙不太爱说话,陶菲也不知道要和现在的小孩儿说些什么,她觉得自己老了,怕会不经意露出长辈的嘴脸,俩人就默默坐着看电视。
外面在放烟花,陶菲跑到窗户边儿,只看见了烟花散开的一个角。
天上坠下一些细碎的沫子,陶菲仔细辨认了一下,才发现是雪,跟烟灰似的,虽然应景,但一点儿也不好看。
“下雪了。”有人在后头说话。
陶菲回头,周良站在她身后,她再一看,周香林一家都已经坐下了。
肯定又是她妈在洗碗。
陶菲问:“舅妈呢?”周良答:“在厨房。”
周良又问她什么时候放假,什么时候上班,陶菲一一答了,每年过年见面,不外乎这几句话。
又说了两句陶菲去了厨房。
因为连书欣也在,周香梅破天荒的倒了热水洗碗,还找个手套给连书欣戴上了。
连书欣说,“没那么金贵。”
陶菲进来还没动手,周香梅赶她出去,“你去看电视!”
陶菲问:“外面地扫没扫?”
“扫了!”周香梅随口说,就想把她赶出去。
陶菲转身去院子里拿了扫把,出去扫地,扫到一半周香梅出来看见,嫌她扫的不干净,自己又重新扫了一遍。这就是帮父母干活儿的下场。
吃完饭大人们坐着聊天,陶菲和李妙还有红包拿。
陶菲推了半天,实在是不好意思拿,周香梅在一旁偷偷给她使眼色。
周香林笑道,“拿着拿着,等你有了男朋友想要都没有了!”
话题自然转到了陶菲的个人问题上。
“菲菲是不是眼光太高。”这是姨父李开源说的
“什么叫眼光高,菲菲别听你姨父的,女孩子是要仔细挑一挑。”周香林说道,“不过,也不能太挑了,遇见好的要赶紧抓住,错过就没了。”
周香梅开玩笑一般说道,“是啊,你姨妈当年就是这么把你姨父抓住的。”
周香林立刻反驳,“他算什么好的!还用的着抓!”
李开源只笑,他向来脾气好。
大家都说他们夫妻配的好,一个急一个慢,一个脾气躁话赶话,一个温和话少。
陶菲松口气,话题终于转到别处了。
众人又坐了一会儿便打算各自回家,正好,烟灰似的雪渣子也停了。
周良也要走,往常他都在这里住一晚再走的。
周母留他,“你回去要一会儿呢,就在这儿住吧?”
他在市区,周家属于周边县,一来一回三个小时最少。
周良说:“不用了,开车快的很,现在人少。”
连书欣已经把包背上了,周母看她一眼,就没再留。
周良一家先开车走了,周香林也紧跟着走了。
陶菲和周香梅走回家,他们家就在这附近,走个十几分钟就到了。
母女两人慢慢在路上走,权当消食。
周香梅问:“你给你爸打电话没有?”
陶菲无语:“打电话干嘛?”
周香梅不满:“你怎么一点儿也不关心他?”
陶菲冷冷答道:“我没那么贱。”
周香梅:“你说什么屁话!”她不依不饶,“你待会儿给他打个电话!”
陶菲不想和她吵架,应道,“回家打。”
周香梅满意了,又说她,“他毕竟是你爸,以后你结婚难道还能不请他?你不要记他的仇。”
陶菲充耳不闻,也不理她。
周香梅接着说:“你爸爸和那个女的早就断了,也知道错了······”
陶菲冷不丁问她,“所以你就原谅他了?”
周香梅被她问的一愣,片刻之后才说,“什么原不原谅的,我只要一想起你爸爸当年为了那个女的要跟我离婚,还把家里的钱都拿给那女的买房,我就气的睡不着觉!”
陶菲不懂,问她:“那你还要我给他打电话?”
周香梅说:“你爸还是疼你的,我们大人之间的事跟你没关系,而且你是他女儿,你跟他不亲不是寒他的心,把他往别人身边推吗?”
陶菲冷笑,“疼我?疼我连学费都不给我留?要不是舅舅借钱我连高中都读不完!他还寒心,他有心吗?”
周香梅说不出反驳的话。
路灯昏昏的光从他们身上滑过,汽车喷出的气在寒冷的黑夜里有了轮廓,陶菲眯着眼看着前路,越看越觉得是前路其实只是一团烟雾。
她说:“你把他手机号告诉我。”
周香梅急忙点头,“好!好!”
陶菲眨眨眼,眼眶凉了一瞬,下一秒又热的发酸,只当是雪飘进了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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