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案子几乎没有什么需要审的,吏部尚书齐大人家的小公子于偏巷杀害了顾侯爷家的小公子,动静引来了大批的围观百姓,人证物证具在,在刑部时,齐开华甚至没有否认此事,当庭认罪,齐家的人连看都没来看一眼,其中内涵,可堪寻味。
大理寺复审过后,直接就判了其死罪。
宣安侯府上下悲恸,侯夫人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顾侯爷接连几天都没上朝。而齐府则安静了许多,几乎没什么动静。
继户部工部出了李家一事后,朝堂本就不得安宁,如今接着又出了这样一档子事。关键其中再一次牵连到了宣安侯府,而齐府也是瑞王党,这一下子,让瑞王焦头烂额,他甚至想也没想,便把这一事安在了翎王头上,处处针对。
可翎王平日低调谨慎,在朝中宛若一个隐形人,皇帝本没有过多地在意过这个儿子。在瑞王一顿针对之下,皇帝反倒是对这个儿子上了心,又加上文君陌的旁敲侧击,御史台对瑞王府的一些弹劾之状,一时之间,皇帝竟是觉得这个儿子平日里不争不抢,和瑞王的咄咄逼人比起来,倒显得令人舒适了许多。
齐开华本就是个不得宠的,齐家自然不会为了他去得罪侯府,但两家一定不可能再像往日那般,心无芥蒂地一起共事了,光是这一点,白离已经觉得满意了。
但若是能再满意一点,也是挺好的。
齐开华与顾文石,这两人的事对白离来说是无所谓的,可这京城之中总有人为此难过。
毕竟京城三才子,一下子少了两个,剩下的那一个会作何感想?尤其是自己的好友,一个已经死了,一个马上就快死了。
杨斌消瘦了许多,他的舅舅秦奕也不好多说什么,年末的时候,京中防卫日渐严密,他本身就忙,也帮不了这个侄子许多。但他每每回府之时,总是会去看望这个杨斌。
为了让杨斌别再沉浸于悲伤之中,秦奕叫手下督促他日日练武,希望能借此让他走出来,可效果甚微。
直到刘舟远的上门,秦奕本是不大喜欢这个人的,但想着有人陪也是好的,于是放了刘舟远进去。
“小杨?干嘛呢?”刘舟远大摇大摆进了杨斌的院子,看见他拿着剑正准备去练武场,“陪陪我?”他将杨斌手中的剑拿了过来。
“好剑呐,你功夫不会几招,剑倒是好。”
杨斌身上没了之前那种无忧无虑的感觉,眼底还有乌青,想必是许久都没睡好了。
“你怎么来了?”
刘舟远偏着头看他,“来看看你。怎么?不欢迎?”
“你怎么才来?”杨斌嘴唇微动。
“好好好,”刘舟远上前去将他抱住,轻轻在他背上拍了拍,“哥哥错了,该早些来陪小杨的,出去散散心吗?”
“不去。”杨斌闷声道:“我哪也不想去。”
“那你想待在府里咯?”
“也不想。”
“那你想去哪?”
“舟远兄,我的朋友都不在了。”说着,杨斌的眼睛就红了起来,他拿手心抵在眼睛上,可怜兮兮地。“没人会陪我了。”
“不是还有我吗?”刘舟远勾起他的下巴,“我会陪你的。”
“我们是朋友吗?”杨斌红着眼睛看向他。
“不是吗?”刘舟远蹙眉道:“我还以为你把我当朋友呢。”
“我,”杨斌止了声,拿开了刘舟远的手,“我以为...”
“晚上去忘尘阁吗?”刘舟远接过话。“请你喝酒,问问白姑娘能不能来弹一曲。”
不知杨斌是来了什么脾气,突然从刘舟远手上抢过剑,头也不回地去了练武场。
刘舟远什么也没说,一路跟着他过去。
直到黄昏,练武场沉浸在金色的夕阳当中,杨斌满头的汗。
他本就不是个习武的苗子,最近练地这样多不过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罢了。他知道刘舟远就在一旁,但就是没理他,连一个眼神都没给。
近了饭点,将剑拿给了一旁的下人,他只身回了院子。
“你还没走?”杨斌换了衣裳出来,见到刘舟远负手站在院子里,余晖打在他身上,让人觉得格外的温暖。
这几日愈渐冷了,晚上很少会有这么好看的景色,杨斌看得愣了些。
“不一起出去吗?”两人隔得不近,但不妨碍杨斌听清楚他的话。
“不了,我没什么心情,你回吧。”杨斌低着头说道。
刘舟远等了一下午,哪里会就这么走了,“干嘛,还生气了?”他轻轻挑眉,微微勾起唇角,上翘的眼角里充满了妖冶的味道,他缓步走过来,又抬起他那修长细嫩的手,伸出指尖想要勾起杨斌的下巴。
“够了!”杨斌忽然间后退,气鼓鼓地冲刘舟远吼道:“你有完没完?你就不能走吗!”他指着院门,“走!”
刘舟远敛了笑,他并没有放下手,而是一把扣住了杨斌的后脑,半眯着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还发起脾气来了?”
“我舅舅都告诉我了!”杨斌挣扎着吼道:“你根本就不是进京赶考的,甚至连你的名字都是假的,你接近我,不就是因为我舅舅是禁军总教头,掌握着京中兵权吗?”
“对!”刘舟远又捏着他的下巴,“你以为,我要是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你舅舅会查得到?就连这个消息,都是我找人放给秦教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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