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意的回去,不知是否是上天安排,有意无意的让她路过了一处院子。花弄影很少住在春满楼里,相反地,在外头租了一件简单的院子与弟弟花思意同住。苏荷便是在那时看到他的面容,只是她不知他是花弄影。
那是一个孤傲群芳的男子,一身清冷的站在迎春花下,苏荷守在他身后生怕打扰了这番宁静,他身侧有一孩童,扑过来央着花弄影抱,花弄影原本冷漠的脸上才有了几分暖意。
“小意……”
“哥哥为何站在这,不冷吗?”那孩子便是花思意,他才8岁便知道心疼花弄影替他搓着手,“你身子不好,别这样子站在风中。”
花弄影眉眼柔和笑笑,“我知道,小意,凤念呢,跟你一起回来了吗?”
“嗯。凤念也回他哥哥那了。”
花弄影轻点头,抬头的瞬间瞥见立在花下看着他发呆的苏荷,苏荷觉得有些不妥便上前,
“在下苏荷,并非有意……”
“我明白,苏将军请回吧。”
“你怎么会知道我是……”她疑惑相问,花弄影笑笑,“将军得胜归来,大秦都城谁人不识君。”
“虽是得胜归来,但这手上也染了鲜血。”苏荷闪过几丝无奈,“若可以到愿一山水人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何不快哉?”
“将军如此不也是为了更多人能如将军所愿,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吗?”花弄影笑回,低低咳嗽了几声,面容越发的苍白。
苏荷为之一振,恍如遇见知音,“公子说的正是苏荷心中所想,我手染鲜血,却可以让更多百姓能够有一份安稳生活。我得不到的,他们却因我得到了。”
花弄影佩服苏荷的胸襟,失一人自由换诸多百姓平安,只是她自己却不曾明白她的伟大。花弄影见她豁然开朗便不再多言,“将军明白就好,如此请回吧!”
他转身进屋,苏荷心下一笑也不再追问,那时的花弄影就好比流水,苏荷一见便觉得遇上了难求的知己。
春满楼里舞依旧,子清连着几日练舞,花弄影也细心点拨并没有不耐烦,只是一时说了一句打趣他的话,“我觉得你这舞舞得越来越像我,倒失了几分自己的味道。”
子清停下,坐到位置上,“哥哥说的是,你才是那面具后的人,但是子清并不比你差。”他不服气的反驳,花弄影有所察觉,“我知道你不差,子清,只是这舞的根本也并非是模仿。”
那句话只是循循劝导,并不是呵斥之语,却让子清于他有了间隙。
夜晚笙歌起,花弄影提前将一封信送到了苏府,对着镜子精心妆扮,只等着今日告知苏荷此事,子清跑了过来,“哥哥,今晚苏将军过来对吗?”
“嗯,怎么了?”他接过他递给他的水喝了几口,“没什么,只是子清也想看看苏将军
而已。”
“他一会会做主座,你过去便可。”花弄影回道,子清笑着应下。
时辰差不多,他端详着镜子中的自己,容颜紧致,病态也被掩去,想到在外面的苏荷,
花弄影静笑着。台上两侧的古筝奏起,他起身,身子微晃,一只手扶上了梳妆镜。
老鸨过来看了看情况,“这是怎么了?弄影,可还好?”
花弄影眼前发黑,摇了摇头,才走了一步,胸中顿时血气翻涌,猛地一瞬一口鲜血便喷到了镜面上,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手忙脚乱之间,子清临危受命代替而上。
苏荷受邀来看凤临九天,子清在台上所舞恍如当日的花弄影,苏荷本是喜欢舞艺之人,这一看便是头一个起身叫好。
花弄影自命清高,从不接客,坊间传闻也并未是好话,反而子清性子活泼,讨人欢喜,苏荷自然就信了子清的话,于花弄影再无探究之意。一曲舞毕,苏荷到后台等着子清,无意间瞥见梳妆台上的迎春花,伸手欲捡起,被子清一把拉过,“将军今日可满意?”
“子清的舞进步神速,自然是满意的。”苏荷含笑,子清脸上闪过一抹娇羞,走到身侧,“子清心怡将军已久,不知将军你可有意?”
子清便是那夏日里的牡丹,热情似火,而花弄影便是那迎春,清高不惜与人为伍,遇见子清的主动,苏荷既是彷徨又有期待,“此刻无意,并非日后也无意。”
子清低头浅笑,勾住苏荷的食指,“那将军可是愿意与子清一起……”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苏荷竟是鬼使神差般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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