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斯头下脚上,被虎子和胖子一人抓着一只裤腿,悬在半空,在峭壁边晃悠,虎子跟胖子两条腿被人抓着,上半身已滑出峭壁边缘。虎子、胖子、凯斯三个人都命悬一线。
稳住下滑之势,朱笑东正要开口,头顶上的崩雪扑扑簌簌地撒下来,霎时间,将朱笑东、卫南疆、杰克三人埋了个严严实实。
这一刻,每一秒钟都长过一年,每一年都长过一个轮回,六个人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彷佛在等待下一个轮回。
过了无数个轮回之后,胖子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东哥,小卫子,他妈这山谷下面井都看不到一口,你让我们到哪里去捞月亮啊……”
隔了半晌,没听见朱笑东和卫南疆搭话,胖子又叫道:“小卫子,东哥,你们可别没气儿了啊,要不然,我跟凯斯小姐,还有虎子老弟,都没命啦。”
又过了半晌,胖子还是没听见朱笑东和卫南疆吱声,胖子带着哭腔说道:“哎呀,凯斯小姐,看来我们虽然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倒是能同年同月同日死啦。”
先前,凯斯滑落峭壁时,以为必死无疑,刚稳当一点儿,立马一阵雪瀑,凯斯已经闭着眼睛等死了。没想到虎子和胖子硬是死死地把他留在鬼门关前。雪瀑过了,胖子开口叫了两遍,凯斯才睁开眼,一睁眼,发现自己还没死,胖子和虎子抓着自己的裤子都没放。
凯斯心知虎子和胖子两个人的处境,如果二人放手的话,他们活下去的机会会大得多。当下,凯斯凄然地说道:“虎子,胖子先生,放开我吧,我不想大家一起死。”
虎子有气无力地一笑,说:“凯斯小姐,你救过我一次,这一次就算我死,也不会放手的。”
胖子咧嘴笑道:“凯斯小姐,我劝你就从了虎子吧,听见没,俺虎子兄弟誓死也不会放手的。”
“胖子,我真是服了你了,都这节骨眼儿了,你还能开玩笑,不愧是老爷们儿!”朱笑东瓮声瓮气地说道。
卫南疆也嘿嘿笑道:“胖子哥,面对生死谈笑自若,真是男儿本色,我卫南疆服了。”
雪瀑落下时,朱笑东和卫南疆确实吃了些苦头,天幸他们几个已经远离雪崩峰流,雪崩延伸到这里,本就是强弩之末,朱笑东等人又在最边上,看着崩雪不少,其实是在他们上面二十来米的地方塌下来的,这么点高度,坍塌下来的又是像大漠细沙般的松软的雪粉,对几人没有多大伤害。
流沙一般的雪粉撒在他们身上时,朱笑东确实长叹了一声,手里抓着即将就要坠崖而亡的兄弟,连手都不敢松一下,更别说起身躲避了。要是上面的崩雪,如先前一样,夹着风化脱落的石块,用不了几块,他就交代在这儿了。
但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虎子、胖子掉下悬崖。是以朱笑东抱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心理,抓着杰克的腰带不放,被积雪埋了也没放。
胖子才开口说话的时候,朱笑东就听到了,那时朱笑东正忙着做救人的准备工作,加上被埋在雪里,朱笑东才没搭理胖子。
准备工作做好,朱笑东才破雪而出。卫南疆这边的情况跟朱笑东差不多。两人手里拿着绳子,绳子前面结了个活套,把绳子抛向凯斯,凯斯将活套打开,套在腰上。
几人忙乎了好半天,才把几人都拉上来。胖子一张大胖脸比雪还白,一屁股坐进雪堆里。卫南疆一脸惊奇地问:“胖子哥,先前你不是还妙语如珠、谈笑风生么,怎么这会儿倒像怕了呢?”
胖子哭丧着苍白的脸,闭着眼睛说:“这要老命的事,不怕?孙子才不怕!我的魂儿现在都还不知道在哪儿飘荡咧。”
虎子拱开积雪,爬了过来,拉起胖子的一只手,满心感激地说道:“胖子哥,我欠你一条命……”
朱笑东和卫南疆以为胖子会把胖乎乎的手一挥,觍着脸说:“你我兄弟,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不料胖子一把拉住虎子,使劲抖了两下,才带着哭腔说道:“兄弟啊,咱们亲兄弟,这账可不能不算明白。你欠我的,岂止是一条命啊,没有我,将来哪里来的你儿子,没有你儿子,哪有你孙子,你算算啊,你子子孙孙,我救了你多少条命啊……”
“胖子哥,我……”虎子老实,感激的话竟被胖子生生噎住了。
一旁的凯斯插嘴道:“虎子,别听这胖子的,他是在胡说八道!”
胖子长长地“咦”了一声,然后才说:“虎子,我嫉妒你,听见没?人家这是心疼你了,这以后,你可得好好呵护着,至于我嘛……唉……”
凯斯闻言,一张俏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本要张嘴呵斥胖子,但过了半晌,始终没说出话来。
朱笑东收拾好安全绳、登山镐,过来问卫南疆:“这地方我们待不得,还是赶紧到出口,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吧,还有多远?”
卫南疆看了一下周围,说:“东哥说的也是,在这里待下去,天知道会不会再来次雪崩,出口离这里少说还有三四公里,他们几个……”卫南疆说着,看了看凯斯、虎子和胖子。
胖子当先站了起来,虽然惊魂未定,但他也不想在这待一分钟了。几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找到炉子和锅子。看着摔得瘪头歪脸的炉子和锅子,还有那些吃不了的菜粥,胖子心痛不已,怏怏地跟在卫南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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