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斐在霍姝那里呆了一个月,被霍姝金娇玉贵地养着,霍姝没养过皇子,就比对着太子的水准在那里大手笔的养他,可以说就吕斐这个月享受的日子,就连五皇子都未必比得上。
至于他的仪态气派,不但是因为霍姝见他怯懦天天给他鼓励树立信心,更是因为他跟着霍姝也见过那边的小太子。
小太子的仪态都是经受了最正统严格的皇家培养,自然无一不高贵,吕斐幼年也本是万人之上的皇太子,后来被囚禁了,可皇后尽管疯了,也曾是顶级的贵女,也让他多少耳濡目染。那边的小太子让吕斐想起了隐藏在骨子里的记忆,自然而然地,时间长了,他也带了几分太子该有的皇室气韵。
玉眠原本心中还带着轻视,再见到六皇子的时候,却不自主地先行了一个礼,声音中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恭敬意味:
“奴婢玉眠,给六殿下请安。”
吕斐听到来人的声音,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再没正眼瞧她。
他正闷闷不乐,因为昨日明明祖姑奶奶说好了送他回来了,到最后却没有实现承诺。等他到了密道口才察觉一晃神的功夫,祖姑奶奶居然消失了!
吕斐心中满是委屈,只是答应了祖姑奶奶一个月才能回去,今日心情还不好,所以根本不想搭理。
但这一副高傲的姿态在玉眠眼中,反而更加让她弯低了脊背。
说到底,吕斐身份摆在这里,即便是龙游浅滩,但他只要动动尾巴,也依旧能让虾兵蟹将们畏缩不前。
就连刘贵妃都不敢肆无忌惮对吕斐下手,玉眠如今意识到了,便更放低了姿态。
见吕斐不答,玉眠等了回,还是大着胆子问:“六殿下,您消失了些日子,宫中上下都十分焦急,奴婢斗胆问一句,您这些日子都去哪了呢?”
吕斐想起霍姝之前对他说的,谁问都只管说不知道,于是就摇了摇头。
玉眠心中一咯噔,就当这是吕斐的拒绝配合。她原本是应当凶恶恐吓的,此时却咬着牙也不敢提高声音,只能再次重复:“您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么?您消失多日,事关重大,请您告诉我缘由,好让贵妃娘娘与皇上有个交代。”
“我也不知道我去了哪里。”吕斐依旧是咬定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那您能告诉我,您身上的衣服是从何而来的吗?”
“……我不知道。我说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吕斐记着霍姝的嘱咐,他是太子,是主子,所以对于别人的质问根本不必胆怯。别人凶,他只要更凶,压了别人的气焰,就连刘贵妃也不能真的拿他怎么办。
如果真再被苛刻了食物,就只能去地道里吃干粮生活了_(:з」∠)_
吕斐没有凶的经验,也装不来狰狞威胁,只能提高了嗓音再次重复:“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吕斐油盐不进,玉眠心中简直焦急地要命。
这个时候,她突然听见旁边有个小内侍轻声唤她:“姐姐,让我也帮忙可好?”
玉眠一看,就是刚刚被茶盏摔出去的那个宫人,金竹。
玉眠被吕斐正弄得心情烦躁,此刻见了宫人中的底端,脸色语气也很是难看:“你能有什么办法?”
金竹笑着给玉眠作了一个揖,然后侧身让出一边位置,给玉眠看他身后。
他的身后是一位老内侍。他看起来年纪已经很大了,弯腰驼背,须发花白,脸上满是褶子。
“这是我相熟的一个长辈,我认了做爷爷的。”金竹谄笑道:“他是尚衣局的一位老人,对宫中衣料再是熟悉不过,我便想着,让爷爷帮咱认认这六殿下身上穿的,到底是哪宫出来的。”
玉眠没想到金竹虽然胆小又贪心,但脑子还算活络,竟然当真被他想到了办法。
六殿下不肯说,玉眠也不敢逼他说,金竹这也算是瞌睡送来了枕头,让她顿时舒了眉眼,语气也好了许多:“你倒也算是得用,若你爷爷真能看出些什么,我便帮你在娘娘前头美言几句,让你去前头伺候。”
这正是金竹想要的。他听了之后喜不自禁,立刻姐姐,大恩的谢了起来。
玉眠不耐烦地摆摆手:“还是先看了再说罢。”
金竹便在老内侍耳边说了两句,老内侍点点头,走上前去,先是恭恭敬敬地给吕斐行了礼。
他在这宫中呆了太长时间了,什么兴衰荣辱没有见过,自是知道不可小瞧任何一人。更何况是这埋没的龙种?
谁知道他未来会有什么大造化。
老内侍原本是不想趟这浑水的。这向上献殷勤啊,往往是祸不是福。上头人眼中,他们不过就是蝼蚁,宫中的争端是神仙打架,他们不避开些,还老往上凑,怕不是嫌自己贱命活太长。
他原本不打算管着破事,也让金竹避开些,安安稳稳地做事。金竹贪心过头,却不够聪颖,只是他叫自己一声爷爷,平日里多有孝敬,这才勉为其难来瞧一瞧。
老内侍睁大了一双老眼,开始认认真真地辨认吕斐身上衣料的出处。
玉眠与金竹在一旁等着,神色焦虑。
前者是因为担心贵妃娘娘的,命令完不成,后者是因为担心失了到手的富贵。
两个人紧盯着老内侍,见他看了许久,然后慢慢回头时,都忍不住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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