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池鸫说:“我们现在去哪儿?”
林泽夫瞧了安雅瑜一眼,“现在么,先回去睡觉。”
宫池鸫急了,“别啊,现在这种情况,就好比那吃饭吃了一半,肚子还饿着,拉屎拉到了一半,肚子还痛着,你让我怎么睡得着?”
安雅瑜嘴角直抽。
林副官就劝说:“宫池先生,您以前在学校肯定是个好学生,比喻真恰当,可咱们三爷说了睡觉,我看您即使憋得肚子又饿又痛,还是去睡吧。”
林泽夫拉开门就走了出去,安雅瑜跟着问他,“林副官怎么办?”
“他还是得待在这里。”林泽夫说。
宫池鸫走在最后,把门合上了。
林泽录派的那两名守卫正战战兢兢生怕林泽夫把人带走,见此情形,两人表情明显放松。
林泽夫和安雅瑜在前边走,准备去睡觉,宫池鸫跟着走了两步,对着两人背影问:“我怎么办啊?”
林泽夫这才唤了个护卫过来,吩咐,“给他在侍卫营随便安排个房间。”
护卫敬礼称是。
宫池鸫呆了呆,“你们林府没客房?”
林泽夫说:“把你放在客房不放心。”
安雅瑜就劝,“宫池先生,我看您还是先回去吧,您哪里没有住处?”
宫池鸫直接摇头,“不行不行,这案件我可得全程参与,再说了,我也要看着那瓷瓶,守着我那几分分成!”
安雅瑜就说:“那行,您住护卫营去吧。”说完,和林泽夫往前走。
远远听见宫池鸫问那护卫,“以前白副官住哪间?她那屋还空着吧?走,我就住她那间……”
安雅瑜不由默默看了林泽夫一眼,见他沉默无声,无来由心虚,解释,“我那屋里面的东西都搬光了,连被子都没有,他哪住得惯?”
林泽夫走了几步,垂头看她,“是吗?”
安雅瑜连连点头,“是,是。”
两人这才往小楼而去。
进到小楼,几名便衣拥了上来,等着和林泽夫说话,几人走进了书房,涉及军事,安雅瑜一向都不参与,于是,走上楼梯,守夜丫环小青迎了上来,问她,“安小姐,您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吧,我给你端碗莲子粥来当夜宵?”
安雅瑜摇了摇头,“不用了。”
她缓缓走上二楼客房,一进屋子,就合衣躺在了床上,却瞪大了眼睛躺在床上,看着慢慢亮起的窗棂,脑子一遍遍地闪过今日发生的情影。
大帅遇刺,二太太失踪,让林泽夫背上了不忠不孝之名,使他的名望达到最低点,原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被她这么一闹,一切都皆反转,打了林泽夫个措手不及。
安雅瑜疲惫到了极点,却又清醒到了极致。
她想,在所有证据都一一得以证实的情况之下,林二太太不得不认罪的情况下,除了像林二太太那样一走了之,还有什么办法?
死,能让众人怀疑所有证据的真实性,只会把指责堆在林泽夫身上,认定是他设计了一切。
安雅瑜闭上了双眼,脑子如过电影一般闪过刚才在大厅出现的所有人等,林二太太身边的人,林大帅身边的人,窗口处坐着人的,那些表情不一的面孔在她眼底一一呈现,可她依旧没有丝毫的头绪。
她披衣坐起,走到窗边,林府依旧灯火暗暗,各处路灯寂寂地亮着,不远处失火的小楼隐在了一片黑暗当中,远处天边,黎明到来,一道白色亮光撕破黑暗,阳光自云层中突破而出,她干脆起身,穿好了衣服,自后门走了出去。
不知不觉间,她又来到了那栋小楼之处,巨大的梧桐树并没有受到大火的波及,依旧青翠浓绿,护着整栋楼宇,两三个护卫来往巡逻,地上残留着黑色的水迹。
她一眼就看到了在屋前站着的林泽夫,容颜如冰,发如漆染,黄色毕叽呢军装合体而贴身,使得他整个人身长玉立。
她默默走了过去,轻声问:“三爷也没睡?”
他回过头来,凝视着她,“安雅瑜,几年前,你从家里逃婚出来的时候,心底在想些什么?”
安雅瑜这一刻却是洞夕了他的想法,只说:“什么也没想,只顾着爬上车,远远地逃出那里,一路上找吃的,找喝的,找住处,找您,就这么一天天地过来了。”
他转过身去,视线落在小楼大厅处,嘴角涌现出一丝苦笑,“而我,却连逃都不能逃。”
晨曦透过树叶,将金色阳光打在他的脸上,他脸上依旧没现一丝疲色,身形依然挺拔,可她却看出了他眼底那薄冰般的脆弱,她走了过去,伸手过去,握住了他的手,“不,您还有这些拥护您的部下,那些信任您的民众。”
他垂下头看她,眼眸幽黑,只答,“是吗?”
她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您还有我,我会一直在您身边,直至找出真相。”
林泽夫握着她柔软温暖的手,手掌那么的娇小,脆弱得仿佛一捏就碎了,可那股暖意自掌心而上,传至他的心底,他反握住了她的手,他回答,“没错,我还有你。”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眼底那薄冰的脆弱消失不见,变得温暖而坚定,“走吧,我们去医院。”
安雅瑜跟着他往前走,周围早起的佣人不敢抬头,只暗暗打量他们交握的双手。
……
仁济医院。
宫池鸫顶着两个黑眼圈跟在两人身后,紧走几步,凑到了安雅瑜身边,“安小姐,您以前就住那间四面通风的屋子?这条件可太差了吧?那窗户响得咣当咣当的,还有,我只翻了一个身而已,那床忽然间就塌了,你那床是白蚁蛀过的?那被子怎么会一股那么大的味儿?让我半夜想吃臭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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