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录冷笑一声,“三弟,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大家看到的,你逼死二娘,派林副官暗杀父帅,如今形势,整个豫军谁不以你为大,你何必来这一出?心急如此?”
几位原本脸色犹豫的官员听了这话,又把手里枪抬起,对准了他。
林泽夫说:“大哥说得没错,整个豫军,父帅已交给了我十之八九,我何必如此?”
他缓缓挥手,护卫收回了枪。
那几位官员也左右看了看,收回了枪。
林泽录见他依旧影响颇深,心底暗恨,眼眸阴沉,“三弟,为免林家分崩离析,为避嫌疑,你理应解下职务,等待一切调查清楚。”
钱学鑫随声附和,“大少说得没错!三爷,请你既刻解任!”
其他几人却是脸色犹豫,沉默不语。
安雅瑜心中担忧,不由自主向前一步,却听他语气平静冷凝,“大哥,钱总长,你说这可能吗?我解任,任由那些暗中搞鬼之人控制整个林家,整个豫军,任由你,林泽录与东洋人勾结,掏空整个豫军财政?”
林泽录脸色一白,“你胡说什么?”
钱学鑫唇齿欲动,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林泽夫说:“我不会解任,也不会听凭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如今是非黑白,混乱不清,事情真相未查明之前,我劝诸位心底还是多权衡的好。”他慢吞吞地抬头,看着围绕在周围的人,“大哥说得没错,整个豫军军帅已经交给我十之八九。”
那几名官员各自垂头思量了起来。
林泽录脸色铁青冷哼一声,指挥士兵,“把林副官押下去,好好看管!”
有士兵向前,一脚踢在林副官的膝弯之上,使他跪下,拿出手铐来,铐住了他。
他却只怔怔垂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满脸迷惑不解,“我没有,我没有!”
林泽录哼了一声说:“你刺杀大帅,罪该万死!”
“不,不会的,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林副官浑身发抖。
林泽录意有所指地看了林泽夫一眼,“林副官,别假装了,无论是谁指使,你众目睽睽之下犯下大罪,都难逃罪责!”
林泽夫冷冷地说:“林副官是我的副官,他如果真犯下大罪,我自不会包庇纵容。”
几位官员互相看了看,军务处齐寿富向他拱手:“三爷,今日之事闹成这种地步,我们只期望三爷能给我们一个合理解释,给民众一个交待,如果不然,整个豫军真的要分崩离析了。”
林泽夫点了点头,“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待。”
齐寿富就叹了口气说:“三爷,大帅虽然把军权交到你的手上,但现今既出现这种情况,在大帅伤情未稳之时,我们只能给你十天时间,时间之内查出真相,如若不然,我们这些人就要另做考虑了。”
说完,向他拱手,各自散去。
林泽录只冷冷笑了一声,吩咐将林副官押走。
夜幕降下,林府各处灯光亮了起来,小车一一离开了林府。
侍卫们沉默地将大厅封了起来。
安雅瑜陪着林泽夫站在屋前,低声问:“三爷,大帅那边……”
林泽夫说:“他没事,那刀没刺中要害,彼得赶过去了。”
安雅瑜放下心来,知道今日之事虽然事发突然,但一切并未混乱,依旧掌握在他的手里。
“林副官呢?大少带他走了。”尽管放心,她还是没话找话,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微解了心底的压抑。
林泽夫说:“不要紧。”
两人沉默了下来,夜幕之下,安雅瑜站在他身后望着他,只觉寒意侵身,却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劝慰才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微微转身说:“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却没有想到,她到底不同凡响,给我来了这么致命一击,我始终不是她的对手。”
安雅瑜说:“三爷,如今形势,还是要尽早找到她才好,当时场上混乱,大家都急着往外跑,侍卫再也控制不住,我想,这一切皆通过设计,是最能混水摸鱼之时。”
林泽夫点头,轻声说:“虽然如此,但如此一来,她这一手漂亮反击,影响已然扩散,报纸上会众说纷纭,再充足的证据,都抵不上她这一出,试问有谁会相信她逃了?一切都要从头来过,所有证据都会被推翻,咱们前边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让人质疑,众人的视线只会落在父帅被刺与她的死亡之上。”
安雅瑜说:“三爷,话虽如此,但您依旧掌握大局,林府没有乱,只要查清一切,找到她,所以疑惑将被解开。”
林泽夫摇头,“刚才你也看见了,人心已然浮动,如果再这么下去,这种影响会像水波一样扩散开来,到了最后,将会形成一股巨浪,到时候,不知道会将哪些人卷入其中?”
安雅瑜说:“不会的,三爷,您以往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民众不会糊涂,即使波浪再大,有他们的支持,也会安然无漾。”
“期望如此了。”林泽夫轻声说。
树影婆娑,灯光投影,银白的月光跟着徐徐升起,安雅瑜低声转移话题,“今日之事,三爷让她措手不及,使她不得不隐遁,也不知道有谁帮忙?”
“当时场面混乱,脱身有多种方法,也许那扇窗有机关,她混入了外逃的人群,再一换装,有谁能查得到。”
安雅瑜迎着他的视线,“三爷一定也会洗清罪名,将一切大白于天下。”
林泽夫脸上现过一丝茫然,“她要的就是这个时机,只要林府乱了,豫军乱了,士兵开始哗变,民众开始怀疑,查清了一切也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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