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妈说:“我认出了他,我一直跟着他,看着他下了酒楼,跟着他来到小巷里,想掐死他,可这老家伙命大,死不了!”
吕大通说:“不,不只你一个人,明明好几个人的,他们不停地问我梅落雪的事,大帅,你要相信我,我没有说谎。”
林大帅就转脸问林泽夫,“老三,吕大通被袭击,你们什么时候赶到的,可有看到其他人?”
林泽夫向林副官示意。
林副官上前一步,“大帅,是我将林师傅救回的,我们赶到时,那行凶之人或许听到了脚步声,已经离开了,只有他躺在地上。”
顾波就问:“一个厨房打杂的婆娘,身手这么好,又怎么解释?”
吕大通垂下头去。
柳妈说:“我姐姐是演武生的,我们家原来就开武馆为生,后来爹被人寻仇杀死,姐姐才投到吕大通门下,身手好些又有什么出奇?”
林大帅说:“这倒也能说得通了,老三,你怎么看?”
林泽夫沉眸说:“好好审一审她,她自然能说真话。”
林大帅说:“也只能如此了,依我看,不光要审他,这吕大通也要好好儿审审,看看谁真谁假!”
安雅瑜上前一步,“三爷,可否让我问柳妈几句话?”
林二太太就哼了一声,“安大小姐,审问犯人自然有审讯处来办,我可怕你又审出些什么危言耸听的推测来,弄得人心惶惶。”
安雅瑜脸色一白,垂下脸去。
堂下有太太就附和,“就是,依我看,这案子就不应当让安小姐再插手,她判断有误,把六姨太的话当了真去,差点让二太太受冤,这样的人,怎么破得了这案子?”
林泽夫皱眉上前,“娘,让她问一问又有何妨?”
林二太太看都不看他,似对他失望之极,只侧脸望向林大帅,“大帅,您仔细想想,如果我真的派了什么杀手去杀人,怎么会派身边之人?还让人当庭认出?”
林大帅语调恳切,“阿婉,事已至此,如果不查下去,你的嫌疑怎么洗脱?以后更会有人拿此事挑事,不如今日一次弄清楚。”
林二太太无可奈何地说:“好吧。”
林大帅向安雅瑜说:“安小姐,你问吧,可得小心言词!”
安雅瑜点头,“多谢大帅。”
她走至柳妈跟前,站立不动,上下打量了她半晌,拿起她的手腕看了看,用手丈量了那红印一下,又将她的手放下。
柳妈只是微微冷笑,眼神睥睨。
安雅瑜问:“柳妈,你出身武馆,自然会一身武艺,我且问你,你擅长使刀还是使剑,又或是使拳?”
柳妈答:“十八般武艺,我样样都能使得。”
安雅瑜再问:“你勒住吕大通脖子时,是用什么东西勒的?”
“一根挑担用的麻绳,随手在厨房箩筐里拿的。”柳妈说。
“那么,你用哪一只手勒住了那绳子,怎么套在吕大通的脖子上,吕大通又是用哪只手握住了你的手腕?”
柳妈说:“当然是两只手同时用力了,他用哪只手握住我的手腕,我怎么知道?”
安雅瑜说:“请三爷派两名士兵过来,演练一下柳妈说的情形。”
两名士兵过来了,林泽夫还特意选了身高体形都差不多的,又让人拿来了麻绳。
安雅瑜说:“请吕师傅拿出些油彩来,普通的就行了。”
吕大通还真从衣袋里拿出了一小盒油彩。
安雅瑜打开油彩,问:“吕师傅,当时你是把油彩涂在掌心之处的吗?”
吕大通点了点头,指着自己的右掌,“就是这里。”
安雅瑜示意那矮一点的士兵伸出手来,在他掌中涂了油彩,说:“好了,请两位按照柳妈说的演练一下杀人情形。”
一名士兵拿起绳子,套上了另一名士兵的脖子,那名士兵作势挣扎,涂满油彩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行了。”安雅瑜抬起了那扮作杀人凶手的士兵的腕子,举高了让大家看,“你们看,如果是柳妈杀人,她手腕上的指印应该是这样的,四指在前,拇指在后。”她让士兵抬起柳妈的手腕,“而柳妈手腕上的指印,却刚刚好相反,哪一种情况造成这种情形?请三爷派多一人来。”
林副官自告奋勇,“我来,我来!”
安雅瑜点头,“这一次,你来当柳妈。”
林副官跃跃欲试,“要我怎么做?”
“你把他的胳膊扭在身后,另一名士兵开始勒脖子……”安雅瑜指示。
杀人情形再次展开,却是林副官将那名涂满油彩手的士兵胳膊扭在了身后,另一名士兵去勒他的脖子,士兵拼命挣扎,反手去抓林副官的手腕,在他腕上留下了深深的红色指印。
不等安雅瑜说明,林副官自己抬高了胳膊,走到柳妈面前对比,高声说:“没错,这一次对了,她手腕上指印和我的一模一样!她不是一个人杀的人,而是另有同伙协助!吕师傅说的才是真的,说,你的同伙是谁?”
吕大通连连点头,“我没有说谎,就是那样的,我被人把胳膊扭在身后,我抓住了那人的手腕!”
柳妈脸色呆滞,眼眸转动,似看向堂上某处,又收回视线,冷冷地说:“安小姐,算你厉害,几个手指印而已,就让你看出端倪来,可那又怎么样?人就是我杀的,要杀要剐随你!”
“你既有同伙,说为了姐姐断了双腿而杀人,想必也不尽然吧?”安雅瑜说,“可这却正好说明,你与同伙对吕大通和梅家班知之甚深,当年将梅落雪囚禁之时,一定仔细调查过他身边的人,发生过的事,才能在这种情况之下,仍然能找到说辞,将吕师傅倒打一耙。”
堂上之人这次倒是没有人出言反对,只互相望了望,暗暗点头。
喜欢画锦堂请大家收藏:(m.75zw.com)画锦堂起舞中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