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夫唔了一声,抬眸看她,“怎么,又来蹭吃?”
安雅瑜半张嘴啊了一声,手里拿的筷子跌落到桌面,她忙拾起,一本正经地说:“看见三爷一个人吃寂寞,才来陪三爷的。”
林泽夫嘴角上扬,稍纵即逝,“吃吧,这道酱烧排骨不错,江南新请的厨师做的。”
得了命令,安雅瑜当然不会客气,夹了份排骨入嘴,抬眼看他,却见他没动,身子斜斜侧坐,眼睛却越过亭子不知扫向了远处。
安雅瑜顺着他的视线往远处看,却见树影重重之中,几幢小楼灯光已灭,只剩几个暗色的轮廊衬印在夜幕之中。
他不吃,她也不好夹得太过勤快,放下筷子,只把嘴里那块排骨慢慢咀嚼咽下。
仅仅吃了一块,安雅瑜更感觉到饿了,喉咙里像有个勾子般勾着她去夹那些食物,可他半天没有动静,她在吃与不吃之间纠结了半晌,到底悄悄拿起筷子,伸向了桌子上摆着的排骨。
这一吃就没法停了下来。
林泽夫终于转过身来,视线先扫到桌子上,再落到了她的脸上,“你吃得倒还快。”
桌上的菜肴已经被吃去了七七八八,特别是装排骨的那盘子,两根排骨可怜兮兮地躺在空盘子里。
安雅瑜把筷子放下,腆颜地说:“三爷,要不我让他们再做点过来?”
林泽夫说:“不用了,你,随我走走。”
安雅瑜抹了把嘴,有点可惜地看着桌上的剩菜,“三爷不吃吗?”
林泽夫似笑非笑,扫了桌上一眼,“我还有得吃吗?”
安雅瑜脸上一红,跟着他往前走,嘴里喃喃,“让人做了菜又不吃,我,我只好帮你吃了,免得浪费……”
林泽夫说:“那些菜是我用来引晚上游走的野猫的。”
安雅瑜心底一跳,抬起头来,就见月光如碎玉般从树缝之间撒下,使他身上如披了一件月光做的披风,飘渺虚幻,她不敢深想,只埋头跟他往前。
走了没多久,她认了出来,吃惊地说:“三爷要去这里?”
林泽夫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忙放轻了脚步,连呼吸声都轻缓了许多。
她算是看出来了,他并不准备知会主人。
这里,是大太太潜心修行的佛堂,而他们,就站在一墙之隔的侧边小径之上。
他准备翻了过去?
安雅瑜咽了口唾沫,看了看那到他肩膀的高墙,再比了比自己的身高,压低声音说:“三爷,自己家里,从前门进不是更好?”
林泽夫向她招手,让她站在墙边,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双手便扶住了她的腰部。
她浑身一僵,腰间只觉奇热无比。
不过是瞬间,他双手一用力,她就坐上了墙头。
他松开了她,走开两步,手一撑,快若闪电,她只觉眼睛一眨,他就已经到了墙内了。
她忙把双腿从墙头翻过,移到墙内去,看他似笑非笑地看她,咬着牙从墙头滑落。
却身子一倾,眼看鼻子要和地面来一次亲密碰撞,腰上一紧,再睁开,却已经到了他的怀里,他眼眸自上而下地看着她,神色却极为嫌弃。
她忙一挣,从他怀里跳落,感观却还停在他的怀里,肌肤仿佛依旧倚着他包着绒布一般的坚硬胸膛。
黑暗之中,她脸孔发烧,垂着头往前走,跟他走进了小佛堂里。
大太太因中风送到了医院住院治疗,她的随身佣人也跟去了,小佛堂静悄悄的,一片黑暗。
“三爷要找什么?”安雅瑜问。
“大太太住院时我去看过她,当时没有其他人在,她已不能说话,但我要离开之时,她拉住我的手,在我掌心中划了一个字。”
“是什么字?”
林泽夫忽地拉起她的手里,手指在她掌心轻轻地划。
安雅瑜只觉那阵麻痒仿佛一直伸入到了心底,他写完,她马上缩回了手。
林泽夫眼眸微凝,没说什么。
“‘并’字旁?”安雅瑜想了想说,“是个瓶字?大太太让你找个瓶子?”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今儿晚上,趁左右无人,就来找一找。”林泽夫点头说。
安雅瑜想起了胡蓝那口供,忽然一惊,“难道是那个瓶子?”
胡蓝的口供之中提及了一个神瓶,说一群人正在找那神瓶,莫非大太太知道那瓶子的下落?
难道真有所谓的神瓶,真有一群人在寻找神瓶,复兴一个家族?
而那所谓的神瓶,居然有那种效能?
“大太太虽然口不能言,但眼眸倒仿佛清明了许多,也许是回光反照吧,到了晚上,医院就传来了她去世的消息。”林泽夫说,“我不知道是个什么瓶子,那瓶子或许藏着什么秘密,只有找到它,才能知道了。”
他从怀里拿出火柴来,划亮了,找了个油灯点上。
小佛堂里没有什么东西,几个柜子,一个蒲团而已,两人很快查完了,却一无所获。
佛堂里别说是瓷瓶,连瓷片都没有。
林泽夫忽然停下,安雅瑜马上感觉到了,回过头以目相询,他摆了摆手,把手里的油灯吹熄。
佛堂顿时陷入黑暗当中,安雅瑜有一时间的不知所措,想开口相问,却被他揽在了怀里,顺手一带,两人就钻进了竖在墙边的大衣柜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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