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瑜见他搭话，吁了一口气，谄媚地笑，“督军说得没错，越是神秘莫测之事，越有一个简单的解释，所有精密布局的谋杀，逃不过功名利禄四个字，不怕死的辫匪也是其一，所以，督军让她们两人自相猜忌残杀，倒是最好的办法，督军，不知道我猜得对不对？”
林泽夫站定了，侧过身子又看她，“你的推测，有极高的准确度，是真是假，就要看事情怎么发展了。”停了停又说，“你懂得倒挺多的。”
安雅瑜垂头，只露出半截黑白相间脖颈，“我早年被送出国去，举目无亲，只有研究这些来让时间过得快些。”
她明媚的脸上滑过一丝阴影，待得仔细看去，脸上却依旧朗如明月，那丝阴影如树荫滑过水面，待阳光照射，转瞬不见。
旁人眼底的风光，在当事人的心底，却冷暖自知。
“你的研究，也很有成效。”林泽夫负手，缓缓再往前走。
安雅瑜受到鼓舞，心跳有些加速，不紧不慢跟上他的步子，“确实有些成效。”
他微微侧脸，声音淡淡，“是么？如此，我建议，你脖子上的粉涂得均匀一些，别黑白分明，让人一眼看穿！”
安雅瑜手抚脖子，脸孔紫涨，刚刚的好心情消失无踪，忍气吞声应了声，“是。”
两人默默走了几步，安雅瑜收拾心情，说：“督军，您是不是准备利用军师？辫匪还不知道您捉拿了军师吧？”
林泽夫嗯了一声，“那是当然。”
安雅瑜暗暗惊悚，不由自主抬头扫了一眼这位年轻的督军，她明白了，初一开始，他就制定了计划，步步为营，精心布置，走一步而算到了后面的好几步，莽夫只是他给别人麻痹对手的表像。
忽然之间，她只觉他的心思，如一潭幽井，深不可测。
安雅瑜后退一步，向他行礼，“督军，属下与林副官去准备了。”
林泽夫点了点头。
她转过身去，脚步轻快往前走了去，宽大的衣服像蝴蝶一般在她身边飞舞，仿佛一阵风吹来，她就会乘风而去。
他眼眸幽暗，看着她的背影半晌，这才转身去了。
……
傍晚过后，小玲给王兰芝盛了一碗饭，又装了一碗汤，就站在她身后伺侯。
王兰芝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手里拿了个勺子，呆呆地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语气顿时不好起来，“小玲，你干什么？要你给我拿点酱油，怎么像没听见一样？”
小玲像是忽然惊醒，手忙脚乱地递过酱油。
王兰芝喝了两口汤，看了她一眼，又用筷子夹了个饺子蘸酱，说：“小玲，你怎么回事，自回来之后就魂不守舍的，整天也不知想些什么？”
小玲勉强地笑，“姑娘，我没事。”
王兰芝横了她一眼，“没事就好……”
她眼神一阵发直，手里的汤匙跌下，身子摇晃了起来，“怎么回事，我头好昏。”
她身子滑下椅子，跌倒在地上。
小玲一惊，急走上前，摇晃着她的身体，“姑娘，姑娘，您怎么了？”
忽然之间，她的头也昏了起来，眼前的事物开始模糊，此时此际，她忽然间想起了那林泽夫的话，她或许真的会被当成叛徒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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