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瑜这才想清楚了，回答：“王姑娘别担心，梅公馆这么大的院子，又那么多人，总有个人有个三灾六祸的，加上督军新任，处于旋涡之中，更有不少人想暗中作祟，王姑娘以往想必也见了不少。”
王兰芝点了点头，眼眸里现出丝坚定来，唇角扯出丝僵硬的笑意，“没错，如果这点小事都不能承受，我也就不用来这里了。”她看着安雅瑜，“上次在督军面前出丑，让他见笑了吧？我原也不想这样的，可一想及您说的那人死的样子，就什么都忘了，事后想起，真是越想越后悔，在督军眼里，我一定成了个一无是处的妇人。”
她手指紧张地抓住了衣摆，脸上既羞愧又惊慌。
安雅瑜只得劝道：“王姑娘别担心，督军不会介意的。”
王兰芝松了手指，苦笑，“白副官别安慰我了，像他那样的人，一般的女子怎么能相配，我那样的失了风度，在他的眼底，一定不堪得很。”
小玲也劝了起来，“姑娘，你怕什么？李姑娘跑得比您还快呢，这几日还吓得落了枕去。”又对安雅瑜说，“白副官，您都看见了，咱们姑娘对督军这般的紧张，有谁能比得上？”
安雅瑜心知她们在通过她来向林泽夫传话，只可惜这翻话传到她这里，怕是白搭！
王兰芝垂头，“她怎么会一样呢？”
安雅瑜便点头，“王姑娘放心，督军定会明白姑娘的心的。”
王兰芝笑着抬起头来，“白副官，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安雅瑜现在是一名男子，也不好在她房间里待得太久，就告辞了出来，由小玲送出房门，经过西厢房时，不由往里望了望，见里面还是静悄悄的，收回了目光，离开了。
走了没几步，就遇上了林副官，让她去见督军，她只好跟着他往前走，却不是往书房的方向，来到小花园处，就站定了，林副官指着亭子间，“督军在那儿等你。”
安雅瑜走了过去，林泽夫在亭子里站得笔直，军装贴合在他的身上，身长玉立，俊美挺拔，与周围残雪相映，却似雕得精美之极的雕像，没有一处不合。
他看着远处树梢一点，似在想着什么，又像什么都没想。
“去见了王兰芝了？有什么发现？”林泽夫问。
“挺好的一个女孩子，出生名门，知书达礼，是最合适的夫人人选。”安雅瑜想了想答到。
林泽夫这时才回过头来，微微皱了皱眉，“没问你这个！”
安雅瑜茫然抬头，“督军不是问这个？”
林泽夫看了她一眼，嘴角牵起一个淡薄的弧度，“她们是太太挑过来的，只要她喜欢就好了，这些话，你应当对她说。”
安雅瑜暗暗吃惊于他的冷淡，不由问：“婚姻大事，督军自己就没有意见？”
林泽夫神情更淡，那如雕刻神祗一般的面容仿佛凝上了一层冰，“只不过挑个女人放在后院，和太太相处得好就行了，我要有什么意见？”
安雅瑜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下去了，只好垂头端详手指。
林泽夫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只剩下两天了，你要知道后果。”
安雅瑜斟酌了半晌：“两位姑娘都是名门闺秀，又是督军既选的夫人，是知根知底的，理当没什么问题。”
林泽夫转过身子，背对着她，望着屋顶积雪，似乎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了。
想要瞒过这人，恐怕是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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