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弄出了异样，泠转头看向了这边，手上的动作也停住了。艾卡绷紧着全身的肌肉，不敢有一丝动弹。
泠回头看了几秒钟，才继续反手扣上内衣的扣子。
艾卡已经蹦到喉咙口的心脏终于可以沉下去了。
被她发现自己正在偷看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虽然不至于当场死在这里，但是回去的话一定不会有好脸色，之前为了消除两人之间隔阂所做出的种种努力都会化为泡影。
这是比死更让他难以接受的事情。
泠的手指从外套的衣袖中伸出，拉上短裙的拉链，然后抬起纤长的腿，将过膝袜从脚尖一直拉到了合适的位置。
穿戴整齐之后，她在穿衣镜前面轻飘飘地转了一圈。
原来她是会一个人的时候做这种事情的家伙啊。艾卡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扯住，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你果然是醒着的吧。”
大概就是刚刚那个瞬间，暴露了艾卡。泠的声音如同锁链般，死死地锁住了艾卡的身体。
“你的动作，我从镜子里面都看得一清二楚。”
冷冰冰的声音，没有起伏的音调，艾卡不难想象泠的心情。
“因为你在……做那种事情嘛……感觉不方便开口打扰你……”
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再怎么解释，看到就是看到了，映在视网膜的影像已经被送到大脑永久保存，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忘掉的东西。
“别用这种让人误会的说法！”
一团东西被丢到了自己的脸上。那是泠刚刚用过的毛巾，现在被揉成了一团。
而泠马上快步走回床边，在艾卡有动作之前一把抢走了自己的毛巾。
她双手插着腰，脸颊上涌起的潮红大概是愤怒和害羞两者参半。
“有什么解释吗？”
“……没有。”
“也就是说。你承认全部看到了？”
“是的。”
艾卡在地上正坐好，将头深深埋在了下去。
“对不起！”
“喂，我没让你这么做啊！”
“不用在意，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
“怎么可能不在意啊！”
最先焦急起来的，反而是泠。她的脚尖不耐烦地敲着地面。
“我只是生气……”她的话语和一开始相比，失去了力气，“要看的话……光明正大地看啊……”
“什么？”
“我说你光明正大地看不就好了！”
“你没发烧吧？”
“就是因为你这样偷偷摸摸我才生气啊！”
这一次，是艾卡懵了。泠会如此激动的原因，似乎和他想象中有些不同。而且细思一下她的话……
“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醒着的吗？”
“当然啊！”
“那为什么还要……”
“别来问我！”
泠留下这句话，重重地关上了房间的门。
她从艾卡身边经过的时候，蔓延至整个房间的洗发露香气被轻轻搅动。
艾卡这个时候才发现，整个房间里早就已经充斥着泠的味道。
如果再早一些发觉的话，就不至于发展成现在这种状况了。
从窗帘缝隙中透过来的光线已经十分明亮了。继续躲在房间里也不是办法，在泠的心中，自己可能已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了。
逃避可耻但是有用，不过现在的艾卡不需要这种概念。
泠最后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艾卡希望可以找到答案，弄清楚这个问题。
——从泠的身上。
…………
来到一楼的时候，泠并不在这里。
艾卡洗漱完毕后，就马上换上衣服离开了房子。
屋外，艾卡一下子就找到了正在与索菲亚阿姨和雷曼叔叔谈笑的泠。
小泠也在他们身边，她是第一个发现艾卡的人。
“刚刚小凉还在和我们抱怨，怎么叫你都醒不来呢。”
泠刚才在谈论自己吗？明明刚刚才发生过那种事情……
“啊哈哈，不好意思，那个房间住着太舒服……”
“是啊，很舒服，各种意义上，对吧？”
泠接上了艾卡的话。虽然还是和刚才一样的微笑，但是艾卡可以确信她完全没有在笑。
“话说，昨天晚上二位过得怎么样啊？”
“怎么样是指？”
雷曼叔叔突然的问题让艾卡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们是家人对吧？”
他的视线又移到了泠的身上。
“嗯……是这样……”
泠有些退缩，略带忧郁地肯定了。被自己真正的亲人当面问出这种问题，她当然会犹豫。
“没有……制造新的家人吧？”
“哎呀，失礼了。”索菲亚阿姨微笑着插进了雷曼叔叔和泠中间，“我和亲爱的还有一些村子的琐事要处理，先失陪了。昨晚已经把你们介绍给了村子里的大家，今天你们就随便参观吧。如果一定要想帮忙的话，那边的果林已经可以收获了，你们可以去那边看看。”
人高马壮的雷曼叔叔就这样被看上去甚至有些瘦弱的索菲亚阿姨强行拖走了。
“走掉了。”
“哼……”
“那个……”
主动搭话是需要勇气的，艾卡紧张地抓着头发，寻找着合适的机会。
“那个事情就算了吧，不要再提了。”
“可是……”
“看都看到了，不砍掉你的脑袋是不可能忘记的。”
“可以的话，还是希望可以放过我的脑袋。”
“说实话……”泠用手指缠绕着长发，紧紧盯着脚边的地面，“你什么感想都没有吗？”
“你是指哪个方面的？”
“你就不能自己动动脑子吗？除了那些下流的想法，里面还装了些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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