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
一位身穿绯色曳地望仙裙的女子正懒洋洋的躺在窗棂下,乌黑如墨锭的发铺陈了半个软榻,三月底的阳光温煦却不刺眼,照到身上的时候,反倒叫人觉得熏熏然。
女子低眉垂首,百无聊赖的转了转手上的血玉镯,更添几分娇慵。
正在作画的男子见她模样,搁下笔道:“陵儿累了?”
郁兰陵不答反问,“画好了么?”
谢元折笑着“嗯”了一声。
郁兰陵从榻上坐起,趿上绣着牡丹的绣鞋,踏着莲步走到了书案内侧,她倚在谢元折身边,垂目看着画上栩栩如生的女子,目中晕开了两分笑意,“夫君怎么将我画的这样好看?”
谢元折揽住郁兰陵的肩膀,低缓的声音带笑,“画中神韵却是不及娘子十之一二。”
这世间约摸没有女子不爱听赞美的话的,尤其是这赞美还是欢喜之人说出,郁兰陵的面上晕红,似是碧冶浮上了霞色,她摆弄着搁置在一旁的笔管,笑问道:“我也来画一副如何?”
谢元折蹭了蹭她的发丝,“自是求之不得。”
郁兰陵抬目,“那你去为我研墨。”
被这样理所当然的指使,谢元折也没有半分不甘愿,他松开揽住女子的手,走到书案外侧,不疾不徐的开始研墨。
郁兰陵将方才的那副画放在一旁,而后提成作画,她细细勾勒着笔画,不一会儿就有物态成形。
小半个时辰后,郁兰陵朝他挑眉,“我画好了。”
谢元折放下墨锭,绕过书案走到她身边,他看着画上的两只胖胖的小鸳鸯,一时沉默住了,片刻后他赞道:“画的很好。”
郁兰陵侧目看他,“好在何处?”
“好在……”谢元折轻轻在她眉心落下一吻,缱绻而珍稀,“花开并蒂,鸳鸯成双。”
郁兰陵听着他温柔的话音,慢慢靠在了他的肩膀。
待用过晚饭,谢元折将两幅画制成了卷轴,一副挂在了书房,一副挂在了寝卧,挂在书房的是谢元折画的美人春睡图,挂在寝殿的是郁兰陵画的鸳鸯戏水图。
郁兰陵看着那副画,口中缓缓叹出一口气。
谢元折握住她的手捏了捏,“不高兴么?”
郁兰陵摇了摇头,“你明天上职,我起身时一定又看不到你。”
她抱住谢元折的腰身,闷闷道:“你还没走,我就想你了怎么办?”
谢元折在她的脊背轻抚,“我会早些回来的。”
郁兰陵埋在他的肩窝,轻轻咬了一口。
谢元折感受着肩上的温热酥麻,放在女子后腰上的手掌紧了一些。
……………
翌日,天色还是乌青一片,谢元折就从床榻起了身。
郁兰陵听到一点动静,迷迷朦朦的睁开了眼,“夫君。”
谢元折穿衣的动作顿了一顿,他走到床榻旁边,轻声道:“天色还要,陵儿接着睡吧!”
锦被中伸出一只纤细的手拉住了谢元折的手掌,郁兰陵的声音还有哑,“我午时去给你送饭。”
“好,”谢元折怕她着凉,将她的手放回了锦被,他将被角掖紧,动作也放的更轻了。
没一会儿,郁兰陵就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待到起身,先是去医官坐诊,接着去营中送饭,平淡却又叫人留恋。
转眼便是几十年。
待到鬓角生霜时,郁兰陵指着寝卧中的鸳鸯戏水图,笑着看向身边的男子,“当时我明明画的不好,夫君为何说好?”
谢元折看着容色退去的女子,目中是数十年如一日的温情,“怎么不好,我却最是喜欢这一副画,愿作鸳鸯不羡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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