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又是一场瓢泼大雨，狮子庙老街上的排水系统似乎已经瘫痪，人走在路上积水能到了脚腕的位置。
这样的大雨自然是什么都干不了的，甚至连小吃街上都不再热闹。
林笑歌走在老街上，旁边通宵营业的小卖部放着电视，裹着雨声他站在门口都没听见电视里的人嘴一张一张的在说什么。
守店的大爷撑着柜子打瞌睡，林笑歌走近曲起手指敲了敲柜子，大爷的鼾声停止顿了几秒才问他：“买什么？”
“拿包烟，再拿个打火机。”林笑歌拍了拍肩上的雨水，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把伞这么小，就因为是超市抽奖来的吗？
雨一点儿没有要停的意思，大街上连辆车的影子都看不见，打车软件上却是排了老长的队，林笑歌站在路口等了大概十分钟之后，一辆黑色的大众才在雨幕里驶了过来。
“是尾号2570的乘客吗？”上车之后司机问了一句。
“是。”林笑歌应了一声。
“下这么大的雨跑西城的炼钢厂去干什么啊？”司机从后视镜上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坐在后面的林笑歌，“哪儿不是要拆迁了吗？”
“是要拆迁了，厂里还有些设备没搬走，下这么大雨要去检查一下电路有没有问题。”林笑歌面不改色的说到。
“哦，那您还挺辛苦啊。”司机笑着说到。
林笑歌没再说话，从这里到西城的炼钢厂还有那么一段距离，他闭上眼睛靠在后座上，司机放起了音乐，是一首耳熟能详的粤语歌。
他侧了一下头，窗户上凝聚起一层水雾，人行道的灯在雾气里变得朦胧起来。
*
“全体都有，检查装备，检查弹夹。”钟队长摸了一把脑袋上的雨水指着一帮同事喊，“A组上这辆车，B组上后面那辆，剩下的跟我走。”
几辆车混在雨幕里从市局的大门按着顺序开了出去，而这场暴雨顷刻间越下越大。
“紧张吗？”老胡拍了拍仝洋的肩膀，算起来这还是仝洋第一次出这种级别的任务。
“不紧张。”仝洋摸了摸腰间的枪说到，眼神里迸发出一种说不上来的激动。当警察是他的梦想，而这样的任务无疑是在给他的梦想增添色彩。
“你小子。”老胡笑着拍了他两巴掌，“有这个勇气是好的，但是切记不要鲁莽，这不是玩儿游戏，不要遇见什么事儿都往上冲。”
老胡深知这个年纪的热血，但他也深知代价，他不想磨灭了仝洋的勇气，却也希望能护他周全。
同行的几辆警车在主干道的十字路空分成了两路，一辆开往了东城区的市郊，一辆则是朝着西城的方向驶去。
“西城的炼钢厂半年前被划为城市改造区域，炼钢厂占地一百五十亩，旁边是一家建筑材料厂同样也被划入了改造区域。”
“这两个厂在一个月之前就搬到了临市，厂房内还剩下一些机床和设备。”
“我们得到的消息是毒贩会在凌晨一点进行毒品交易，只不过目前我们消息中没有具体地点，所以我们要在一个极其庞大的区域展开搜索。”钟队长的生一个从无线耳麦中传来，“这群人很狡猾，而且他们的武器很精良，我们执行任务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谨慎。”
“老胡你带着仝洋他们从建材厂搜过去，其余人跟着我从炼钢厂搜过去。”
车停在了距离西城的炼钢厂两公里的位置，钟队长带着人有序的下了车。一支队伍分成了两组在雨幕中朝着不远处的厂房悄无声息的摸了过去。
此时，距离约定时间还剩下最后的二十分钟，林笑歌独自一人踏入了工厂的领域，厂房里漆黑一片，堆积成山的废弃物品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他落在地上的脚步声在空荡的厂房里激起一片回响。
手机在裤兜里毫无征兆的振动了一下，林笑歌拿出来一看是一条匿名信息。
-C区第七号机床。
他放下手机寻找，走过的路上留下一片潮湿的脚印。
虽然是废弃的炼钢厂，倒是好在废弃的时间还不久所以路标和门牌都还在，林笑歌找了几分钟总算是看到了写着C区标志的厂房，并顺利的找到了第七号机床。
然而他等了好几分钟都不见有人来。
隐匿在暗处的莫红手机上连续收到了几条消息，刘东的钱已经分别由六个账户转入，金额甚至比他说的多了百分之十。
莫红看了一眼七号机床旁边站着的林笑歌表情有些难以寻味，他示意手底下的人可以出去了，免得林笑歌一人等的寂寞。
时间刚好是一点整，脚步声从林笑歌的身后传来，他循着声音回头，莫红带着手下正走来。
“莫先生，货呢？”林笑歌站起身来面对着莫红，相对于莫红的前拥后簇，林笑歌却是只身一人。
“请林先生回去转告刘先生，钱我收到。”莫红站在林笑歌两人远的位置处，声音不大不小的刚刚好传入林笑歌的耳朵里。
“什么意思？”林笑歌皱眉问道，他警觉到有意思不对劲。
“请林先生回去吧。”莫红身边的小弟上前说了一句。
“你耍我？”林笑歌眯起双眼问到。
“只是为了保险。”莫红摊开手掌，“况且这也不是我的主意，我只是帮了个小忙罢了。”
林笑歌内心的怒火中烧，他好不容易压住自己的火气，莫红这么说他当然知道整这么一处的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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