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璟自然不知元清心中所想,但她抬眼间一闪而逝的惊艳却没逃过他的眼睛。
他不像其他男人一样会厌恶哪个男的用这种眼光看自己,他向来是个脸厚的,此番只觉得元清那时而叹息的表情有趣,趁着她还在分神之际便向元清袭去。
元清没想到今儿个遇到了一个比自己还要无耻的人,连招呼都不打就上手了,明知道她脚瘸了还专攻她的脚!
连连退后避开他袭来的一击,一手握拳向他的脸上迅猛的打去。
像他这样俊美的,该是很在乎自己的脸吧。
果然,在元清手袭来的那一刻,王璟便朝后仰去,他却突然勾唇一笑看向元清的眸中。
笑容突然绽放在他妖魅的脸上,元清心中大呼不好,果不其然,就在她刚要收手的时候,王璟以更快的速度来到她身前抱着她的腰便将她朝后摔去。
力道甚猛,元清知道这一摔要是摔实了必定不是小事,当即反抱上他的腰一个后翻翻到地上站稳。
一起一落只不过一瞬间,王璟想的是将她摔倒,元清想的是不能这么轻易输给他,二人的动作快捷迅猛,谁都没注意到那突然从元清怀中掉落的一方丝帕。
有东西在地上落出“啪嗒”的声响,二人俱都停止了动作向地上看去。
桌脚,一方白巾裹得严实静静的躺在那里。
元清心中一慌,连忙冲过去欲将它捡起,却不料王璟已先她一步将东西捡起跃到一丈开外,显然是不想给她。
王璟瞄了眼元清明显紧张的眼神,看向手中绣花的丝帕。眼前人方才的冷静在他捡起手中这东西时就消失的干净,看得出她很紧张这东西,王璟微微一笑,笑得元清心里发憷,他道:“这是什么东西?”
元清知道,他多半是怀疑自己,她还在帝都的时候就曾听说过这位少年将军的威名,能有这般本领的定然不是浪得虚名。元清看着那方丝帕,嘿嘿一笑,伸手挠上自己的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是,这是俺媳妇儿给俺的,说见簪如见她。”
王璟看了眼耳根微红的元清,笑笑不语,将手中的丝帕展开,当着她的面,露出里面的银簪来。
手中的银簪仅仅雕刻着一朵梅花,簪身纹饰秀丽繁复,看得出雕刻者一刀一笔都十分用心。烛光在簪身上晕染,银色的光芒混着淡暖的烛光静静的流泻~出来,越发衬得顶上那朵寒梅静雅的美丽。
王璟脸上笑容不变,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元清。元清能感觉到他陡然变化的气息,像狼攫着猎物,一步步,令人胆战心惊。
他在她面前站定,将手中的银簪横在她面前,语气森然,“你是说,太子殿下是你媳妇,还是你把自己比作太子殿下?”
元清蓦地惊讶,什么意思?
视线向他拿着的银簪看去,这才见得,簪尾郝然一个“奕”字深深的雕刻,虽小但也清晰。
她保证这真的是自己的那根簪子,但为什么她不知道末尾会有一个“奕”字?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太子殿下为什么都不告诉她一下?
现下好了,自己是有口也说不清了,一国太子的名讳是谁都要避的,又有谁胆敢将这个字刻在簪子上?
元清连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子抖得像风中的树叶,颤声道:“将军饶命,我媳妇说,‘让我忠贞报国,一心为太子殿下。’才在这簪身上刻了这个字,实在没有冒犯殿下的意思,请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簪子上的字深刻俊逸,一撇一捺极有风骨,可见雕刻之人功力深厚,定是个书法行家。
王璟唇边冷笑,将簪子连带着丝帕一起纳入袖中,转身坐到案前,声音平稳,全没了刚才危险的气势,“起来吧,你斩杀敌将有功,就暂时封你做个千夫长,若是日后再有军功,再酌情晋升。下去吧。”
千夫长?
元清猛地抬头看向上首的王璟,见他端坐在上方一心专注于手上书籍,丝毫没有看她,但脸上却写着不容商量的表情。她知道他定是怀疑她了,遂也没说什么,拜谢后便退了出去。
帐里放着火盆,很温暖。出得营帐元清才晓得天空微微下着雨,打在身上沁骨寒冷,应该是雨夹雪,还没落到地上便先化了,化雪的雨一般都比普通的要冷很多。脚上的伤她回来时便处理过,但经这么一打又肿起来了。
元清没有回营帐,而是在这野外漫无目的的走,脚上实在疼痛,她便就着湿漉的草地坐下,伸手不断的揉~捏,揉了会儿见没那么疼了,她就懒得揉了。
雨变得密集起来,元清撑着手看向前方黑黢黢的一片。千夫长的位置或许对其他的来说很不错,但她终归是很失望,她从没想过要一蹴而就,但想归想,心中急不急又是另一回事儿。
没到军中的时候她虽急着赶路,但却没这么迫切。等到了军中,似乎一切都变了,像经年压抑在地底的岩浆一朝找到契机便凶猛的喷涌~出来,可谁曾想刚涌到一半便又被堵住。
人的感情压抑了是需要宣泄的,但元清来到军中这么久也没见到想见的那个人,如今似乎又遥遥无望,一想到这儿,胸口便发闷的疼。
元清在草地上坐了会儿,身上早已被淋湿。她知这样回去必定会发烧,便摸黑找了几味草药,再摸黑回到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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