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军医资质很老,年纪也大, 又是看着卫淮执长大的, 因而关于卫淮执的所有情况他都一清二楚。说着,老军医把头转向了沈慎之:“说来, 师侄对槐子这种情况可有办法?”
沈慎之思索了一会儿, 道:“我没治过这种病例,不过可以试试。”楚狂最爱挑战各种疑难杂症,他作为对方的徒弟,也万万不会连应承的勇气都没有。
老军医欣慰地点了点头:“那就如此说定了。”说到这里,他似乎才想起自己并不知道沈慎之的名字, 便问道:“不知道师侄名姓?”
“沈慎之。”他顿了顿道:“叫我沈谨也无妨。”
老军医似乎愣了一下, 玩笑般道:“这是你们师徒的爱好么, 都要有两个名字——”
沈慎之摇了摇头:“不是。”他本来就有两个名字,只是惯用了一个而已。
“非衣?......”卫淮执轻声喊了一句沈非衣。
沈非衣从失神中回过神来, 抿唇笑了笑。
“你怎么了?”卫淮执有些担忧的问道。
“没事。”沈非衣提起茶壶给自己添了杯茶,喝了一口道。
好像被这两人的小声嘀咕吸引了注意力,老军医目光落在了沈非衣身上,又移到了沈慎之身上:“说起来小沈也姓沈......边关现下有两沈了, 一个小沈一个大沈......”说着他又笑了起来:“说来倒是不知道哪个大一些?我瞧着师侄要大一点?”
“我大一点。”沈慎之语气无比笃定道。
沈非衣抬眸看了一眼沈慎之,又低下头用茶盖去拨了拨茶叶, 茶杯瓷质粗糙, 更显出他那双手仿佛白玉一般, 又似有些矜贵风雅。一杯粗茶, 活生生被他喝出了顶尖名茶的错觉。他的心绪, 俱掩在了那一拨一弄之中。
几人笑说了几句,老军医显现出一些疲态来,三人便就此告别。离开之时,老军医拉住了沈慎之的手,十分慎而重之道:“你既然是师兄的徒弟,必定医术也好,眼界也高。我边关数十年,也总结了一些自己的东西,望你不要嫌弃的好。”
沈慎之愕然。老军医这话的意思是......?!
“杨叔?......”
老军医拍了拍沈慎之的肩膀,语气有些沉重:“比不得师兄医术高超,皮毛东西,莫要嫌弃......”
沈慎之摇了摇头:“没有......”
老军医欣慰的笑了笑:“那就好......那就好......”说罢,他转身先离开了。他的背影,远远的看起来有些佝偻而苍老。
沈慎之轻轻叹了一口气。一时间说不出自己心里面的情绪。
卫淮执拍了拍他的肩膀,带了些安抚:“恩人不要有负担,杨叔自己心里面是很愿意的。”这个时候,沈慎之才发觉,卫淮执竟然是比他矮上一些的,只是他的气质并不会让人特意去关注他的高瘦胖矮。沈慎之对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走,我们去喝酒!”卫淮执兴致冲冲道,他一只手把在了沈慎之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非衣一起去吗?”他转头邀请沈非衣道。
沈非衣摇了摇头,笑着道:“你们去吧,我还需要处理一点后续事宜。”军营里的事情,虽然内奸探子一并纠出来了,然而后续善后工作也不能忽视:“若是处理得快,我会过来的。”
“不是之前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卫淮执好奇道。
沈非衣点了点头:“所以快了。院子里埋着的酒,你可以给恩人开一坛。此酒纯度极高,莫要贪杯。”他叮嘱了两句之后,见卫淮执点头应允了,才转身离开了这里。
两人站在原地看着沈非衣离去,卫淮执突然压低了声音道,显得十分严肃:“恩人,你知道吗?前年非衣亲手酿了酒,就埋在庭里的那棵树下,还取了个名字,文绉绉的,叫什么‘醉花阴’......我们偷偷的去......”
卫淮执大概是擅长用严肃的表情说这样不正经的话的。沈慎之有些失笑:“怎么就是偷偷的了?”
卫淮执似乎明白了沈慎之道言外之意,他摆了摆手,神神秘秘道:“这恩人就有所不知了,非衣说的那种酒不是醉花阴,而是我埋下的烈风酿。烈风酿听了名字也知道是种什么酒了。而醉花阴滋味比起烈风酿味道大为不同,我也形容不出来是个什么味,总共是种让人喝了一次还想第二次的仙酿。”说到这里,卫淮执的眼睛好像有些发亮,他催促道:“好酒在前,不饮简直是罪过,走走走!”
这样正直严肃且凛冽的一张脸,拥有者性情却颇有些自来熟,也是挺让人感到奇异的一种反差了。
沈慎之无奈笑了笑,到底没能拗过卫淮执,跟着他去了藏酒的院子。他本身对于酒并没有偏好喜爱。
卫淮执拍开酒封给两人一人倒了一碗酒,那酒液透亮清澈,看起来与水竟差不了多少,若不是那淡淡的酒香味,几乎就以为它是一碗白水了。
“这看起来是不是不怎么像酒?”卫淮执问道。
沈慎之点了点头。岂止是不怎么像,简直就像白酒兑水了。
“我第一次看见也这么觉得。”卫淮执摇了摇头道:“这酒的门道,要喝进口里,才能感觉出来。”他将酒碗推到沈慎之身前:“恩人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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