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真去看沈非衣的神情，才发现沈非衣不像是特意说给他听的，反而有些在说服自己的意思。
“权臣？贤臣？”意识到这一点后，沈慎之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你见如今朝堂，哪个贤臣得了善终，哪个权臣不为利益？几年前，朝中清流裴大人......”
“恩人！”沈非衣突然提高了声音喊道，他也许也觉得自己反应大了，便缓和了语气，又接了一句：“恩人说得极是！只是正因为朝中如此情况，有志之士才更应当改变如此状况。”
沈慎之没有说话。以沈非衣的经历，说出这样的话来，也说不清楚他是想要说服自己还是当真这么认为。
“......国乱出贤臣。”沈非衣最终如此道。
“乱世出枭雄。”沈慎之回了句。
沈非衣看着沈慎之，沈慎之回望他。两人一时间都是无言。
沈非衣率先别过了脸，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无论有没有其他人在，这个问题都有些敏感与尖锐了。至少他现在，并不想同沈慎之谈论这个问题。
“恩人......也认为裴家是冤枉的吗？”他换了个话题。
沈慎之笑了一下，很难形容他这个笑含了些什么意思，总归看起来颇有些古怪。他回答道：“裴家的事情，天下不都知道吗？所有人都相信裴家，唯独朝廷不相信。”
沈非衣没有说话。然而若是细看，便会发现他的心绪大受震动，神情颇有些变换不定，他握紧了拳头，手上青筋尽显，而后垂下了头，咬着牙，语气却似乎极为稀疏平常道：“奸佞当道，国生蛀虫，是以陷害忠良，天下皆知。奸臣弄权，帝王被遮蔽双眼，难辨忠奸。若有一日......”他说到这里，却又并不说下去了。
沈非衣这话，大约只是用来催眠自己的吧。十多年忠君爱国的思想熏陶，即便一朝惊变，他的思维也很难从此跳脱出来。即便他的过去与他的现在彼此对立，使他的认知产生了一些冲突，然而过往仍旧在他的身上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沈慎之没有对此发表意见，只说了一句：“乌云蔽日，焉知日也无心？”
沈非衣眉头突的一跳，他移开了视线，目光落在了远方，没有个聚焦的地方。两人之间再次保持了一种惊人的沉默，谁都没有说话。话题便在这里终结了。
之后沈非衣似乎是已经思考出了一个章程，又同沈慎之探讨了两回，而后就已经全然整理好了自己的心绪。两人之间又谈论起许多事情，涉及方方面面，沈慎之便也依照自己的理解一一答了。活得长了，经历得多了，总要比旁人懂的要多那么一点的。
然而没几日，沈非衣就提出了辞行。沈慎之并不意外。或者说，他早就预料到沈非衣不会呆得太久。他能够安分呆了这些时日，已经算是有些奇迹了。
“恩人，我该走了。”沈非衣道。
“你应该知道，你现在并不适合跋涉。”沈慎之认真道。
“我当然知道。”沈非衣叹了一口气：“我甚至知道，如果前些日子我离开，或许会死在路上。可是现下，比之那时又有些不同。我该回去了。”
“再过些时日，你就痊愈了，这也等不得吗？”沈慎之道。
“过些日子又是多久呢？”沈非衣笑了起来：“现在时候才是正好。我该回去了。”他再次重复道。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沈慎之道：“你这样岂非是让我的心血全然付诸了东流？”
“那便是我自己的缘故了，并非恩人医术的问题。”沈非衣笑了起来：“若当真不放心，恩人......可愿同我走上一遭？”他玩笑般试探道。
沈非衣果然狡猾。然而却也正中沈慎之下怀：“那就如此定了。”
※※※※※※※※※※※※※※※※※※※※
改了这个世界第一章的一个小细节。
谢谢小可爱不用有印象的地雷～
谢谢小可爱攻君望舒的营养液x30～
谢谢小可爱“”的营养液x10～
谢谢小可爱东北的营养液～
喜欢穿成炮灰反派的亲戚请大家收藏：(m.75zw.com)穿成炮灰反派的亲戚起舞中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