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了当地，第一件事自然不是进山，而与自治州政府公安系统取得联系，让他们协同我们调查该案。
这老案子，是几代公安人心头的噩梦，要不是我们来，谁也不愿提起，以至于，警察们看我们的眼神都充满了忌惮，我理解他们的想法，我们几个就是送死的，死了死了，别把人家给牵扯进去。
当然，我们不需要他们冲锋陷阵，只要配合我们调查资料就行了，通过调取医院里丢失病人的资料，小洁和我一一排查着，希望能从这里查阅出一些线索来。
看了几天后，我们发现一个现象，几乎……所有被偷走的病人，都是那种得了绝症，垂死痛苦的重症病号儿，从调取的录像视频来看，他们也不是什么被什么人偷走，而是……自己绝望的离开了医院。
之前，很多信息在传递过程中扭曲了面貌，要想知道真实的情况，必须到实地现场考察。
我们调研了几天，又走访了一些老的医务人员，渐渐梳理出一个脉络来，那就是，不一定失踪的病人非得的是绝症，有些极度痛苦的患者，也会莫名其妙的失踪。只是没有向上级汇报罢了，因为不是要命的病，所以医院也不认为是失踪，可能……是人家私自转院了。
比如，一个出了车祸，被碾折腿的小伙子，整个腓骨粉碎性骨折，疼的嗷嗷惨叫，怎么也压抑不住疼痛，还有一个中年男子，因为找了小姐，得了生殖器疱疹，下面火烧火燎的疼，输了两天液后，也莫名其妙的离开，再也没见过。
当然，也不排除人家真的私自转院的可能性，另外在绝症患者里，似乎……那些不是很疼，仅仅是生命特征衰弱的病人，也没有出现失踪的情况。我们调研了一个星期，总结出一条，被“偷”走的人，都是疼痛难忍的患者……
似乎越疼，“逃跑”的可能性越大，当然，这些失踪的案子，都是十几年前的事，现在可没有病人失踪这一说。
我对这个结果很感兴趣，假设，这些失踪的病人，和那嫖尸案的幕后黑手有联系，那么疼痛……似乎成了一种对方想要的东西，这种感觉上的概念，俨然成了一种索取的资源。
我一开始怀疑，这些失踪的病人，可能是被嫖尸主人抓去，提取病毒或者干点啥其他见不得人的勾当，但出了车祸，腿被摔折，这有什么病毒呢？所以，这一点不成立，他们想要的，似乎就是疼！
我和小洁交换了意见，小洁说：“我倒是觉得，问题没有单独一个疼字那么简单，咱们还是再调查调查，那些丢失尸体案例，看看那些死者，究竟是些什么样儿的人。”
死尸被偷，要想被发现，只有两种情况，第一，自家的坟被挖了，第二，那就是太平间里找不见了，除此以外，就算被偷了你也看不出来。
丢尸的案例并不多，一共三起，一名老百姓家里的，另外两个，则是太平间里的死尸。
老百姓家里丢失的那位，经过公安协助调查，是一名染了梅毒死去的失足妇女，早先年在外地从事皮肉生意，年老色衰，染一身病回到老家，自己一个人过，最后没钱治病独自死去。
好歹家里亲戚给她埋了，然而刚埋的第二天，尸体就失踪了。
另外两个太平间里丢的尸体，倒不是什么病人，而是两名死刑犯，按理说，死刑犯枪毙后应该马上火化，可火化不需要花钱啊，家属也不管，火葬场里普通死者还排不过来，只能先把他们放太平间里糗着……结果尸体放进冰柜里，再拉出的时候，里面已经空空如野。
医院里丢失病人……好歹有录像可以佐证，他们是自己走出去的，但这太平间里丢失的俩死尸，连个影子也没有，一时间人心惶惶，在当地可流传了不断时间闹鬼的传闻……
我和小洁分析着案情的脉络，小洁说：“果然和我之前想象的一样，他们想要的，不仅仅是疼，而是负面情绪！”
“负面情绪？”我倒抽一口凉气。
小洁说：“不错，负面情绪，你想想，就说这丢失的三个死人，哪个不是苦大仇深之辈，那女的，一辈子穷困潦倒，感情受挫后，出去做皮肉生意，染一身脏病回来，孤苦伶仃，最后在绝望中死去，谁的负面情绪能比她大？还有那俩死刑犯，一个是因为老婆出轨，自己杀人，另外一个女的，被男友骗了，身上装着白粉就要出云南，被人家公安截下，携带份量超过了50g，直接判了死刑。”
“这几个家伙都是苦大愁深之辈，内心的负面情绪爆棚，然而，我觉得，这才是他们想要的东西。”小洁分析道。
“可是……这负面情绪，又不是什么具体的东西，他们要这干啥呢？就是为了制作尸姑娘？”我皱眉不解道。
小洁笑着摇摇头：“你错了，我觉得吧，这尸姑娘，其实也是收集负面情绪的工具，把男人的贪欲，通过具体实物的方式吸收进来，以便于让他们使用，所以，如果我们光是把目光聚焦在嫖尸店案子上，那就偏离了思路了，嫖尸店，其实和偷病人，盗尸体，完全是一个套路！”
小洁说的有一点道理，只是……我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痛苦，绝望，暴戾，迷茫，这些负面情绪，真的可以通过某种载体收集起来吗？嫖尸我理解，男人在女尸身上留下了东西，但死人呢？难道说，他们把死人的脑子，也给挖出来了？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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