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他又怨念,刻意把他往坏处想。
应兰兰见她不走,便知又开始乱怂,收住蹬她屁股的脚,嚷了一嗓子,“周沫,那不你老公吗?”
檀卿回头时,嘴角还挂着微笑的弧度,周沫以为他肯定要变脸似的僵住然后瞪她,结果他没有,他笑着走过来,跟没事人一样,把她往津津旁边一推。
炽烈阳光,四方铁笼,雪白的大棉袄。
周沫走近,津津兴奋地跳了起来,笼子不算大,它只能半够着,渴望地看着她,小蹄子左右交替,脑袋一拱一拱,活跃地等她解放它。
想到这么鲜活的大家伙就要离开了,真的是心如刀割。
周沫歇了几分钟的哭又卷土重来,抽抽搭搭地摸它的脚,它巴巴地用湿鼻子触碰她的手指。
周沫头抵在笼子口,小声道歉:“对不起,津津。”
她说完余光看了一眼,附近一米都没人,带着怨气嘀咕了一句:“我没给你找个好后爸,你记得让你爸找个好后妈。”
津津和平日一样,一脸傻样,憨憨萌萌。
可周沫全没了平日的精神,整个人又疲惫又痛苦。
余光中的黑影扩大,一双熟悉的手递了两张纸巾,周沫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接过纸巾点了点面上的泪珠。
檀卿蹲了下来,看了眼她,又看了眼津津,低沉道:“你可以不用送走的。”
周沫疑惑地看向他。
“反正要离婚,你舍不得就继续养着。”
悬在卧蚕的泪珠花又掉了下来,就说不要对这个男人抱有期待,他狠心起来,真的很让人心寒。
周沫没说话,一颗心都不知道沉到何处去了,没空跟他哭闹拌嘴。
太阳灼着背,檀卿看了眼,周沫的后背被晒的发红,而她不避不让,就看着津津落泪,旁边已经开始将笼子一个个往里清点了。
他拿了把伞,直立在阳光下。
周沫的头顶被罩了一朵阴影,她没抬头,也没起身,蹲着身看着津津被运上移动拖车,看着它掉了个张望的方向,继续朝她哈舌头。
大大的身躯渐渐在视野里化成一个小白点,直至消失在运输车后门。
津津,妈妈对不起你。
应兰兰见他们一站一蹲的僵态,走到旁边,“我先走了,沫沫你带回去吧。”
檀卿点头。
瓜皮本倚着车门在发消息,随意地打了个就走了。
他问周沫什么时候来,却是檀卿接的电话,他说周沫可能来不了,他来送,结果周沫邋里邋遢地来了。
真是对奇怪的夫妻。
空旷的机场仓库区,人烟稀少,身后的两辆车留了股尾气,走了。
周沫没动,任热流在周围窜涌,热汗在后背直淌。
檀卿没催,站着为她遮阳。
周沫的腿麻了,可她不想动,不知道站起来要迎接什么话。
整齐和狼狈。
严实和裸露。
黑色和白色。
不甘和不甘。
约莫五分钟过去,拖车的工作人员经过,向他们投来好奇目光,檀卿背过身,竟没熬得住,先她开了口,“不走吗?”
“走去哪?”她面上的泪被太阳晒的干在了面上,泪痕横七竖八,甚是可笑。
“回蔷薇九里。”
周沫喘了几下,晒的也确实没了什么说话或是闹气的耐心,见他开口,顺着台阶,小手一伸,接触到伞外赤阳时,她鼓了鼓嘴,不知道这动作会不会有回应。
下一秒,自然地,被他接了去。
两人手心皆是微汗,握在一起摩擦力减小,檀卿加大了分握力,稍稍一拽,周沫撞进了他怀里。
心情来不及有任何波动,他便后退了一步,周沫的身体又落了空。
腿麻的她龇牙咧嘴,可他要和她保持距离的身体反应让她气愤。
我做错了什么,要你这样嫌弃我?
她咬牙半弯下腰,缓腿间血液回流的不适,像密密的小虫从皮肤上完打地鼠。
就像她的生活,就没几日顺心的,东一榔头西一拐杖的闹不宁。
“周沫,我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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