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妃极力控制自己不要颤抖,她想要站起身行礼。
然而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她面上露出脆弱的微笑,声音温柔,“国君,臣妾身子不舒服,不能起身相迎,请您宽恕臣妾的罪。”
夜冥长腿一跨,进了屋子,身后的陈升,尽职地关上门,守在外面。
他一进来,清妃才感觉他的面色不对。
刚才她紧张那份遗物有没有被他看见,一时忽略了夜冥愤怒的原因。
如今他一走进,清妃猛地想起,今晚应该是莫安被抓来的日子。
难道又没有成功?
清妃心里一咯噔,正想说以后有的是机会来安慰夜冥。
却被他一把掐住了脖子。
“你刚刚藏的是什么?”夜冥毫不手软,一只手大力地掐着清妃的脖子,几乎可以将她整个人提起来。
“是不是与夜九歌的私信?宫里面的御林军是不是被你收买了?所以夜九歌才可以堂而皇之地进入皇宫,才会那么顺利地找到朕关押莫安的地方?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你和夜九歌串通起来,就为了让朕好看,落朕的面子,让朕知道你们的厉害,让朕对你们没有办法,从此以后只能做个傀儡国君?”
夜冥越说越激动,手下更加大气。
清妃整张脸胀得通红。
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从夜冥刚刚的话语中,她知道事情又失败了。
夜九歌闯进皇宫,抢走了莫安,甚至于可能还出言威胁了夜冥。
这让自大又自卑的夜冥,完全无法接受,便来她这里,找她出气。
凭什么?清妃心里愤恨不已,得罪你的是九歌,让你没面子的是莫安,凭什么找她出气?
但她却只能在嘴里不断求饶,“国君,咳咳,不是那样的,臣妾绝对…绝对没有背叛您,咳咳。”
脖子上的手越来越大力,清妃非常费力,才说了几句话。
夜冥根本不认她所言,他伸手摸向枕头底下。
清妃大惊,要是那份遗物被夜冥看到,她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她不顾一切地想要阻止。
本来发软的身体,不知哪里生来的力气,双手大力推开夜冥,大吼一声,“不!”
夜冥没有防备之下,居然被她推开了。
屋里瞬间凝滞。
清妃先反应过来,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子颤抖得像暴风雨中的小花。
她重重磕头,边磕边在心里想着理由,“国君,臣妾刚刚一时失手,臣妾知道错了,请国君不要怪罪臣妾!”
夜冥根本不理她,“滚开!”
“国君,那只是臣妾的贴身衣物,臣妾还没绣好,不想让国君看到!”清妃慌乱中想了一个理由,“过两天臣妾绣好后,一定会穿上身,让国君亲自点评臣妾的手艺。”
“滚开!”夜冥压根不信清妃的鬼话,他上前两步,粗暴地想将她推开。
清妃在他要动手前,快速起身后退,仿佛当他在同她玩闹一般,“不,国君,臣妾不要嘛~”
夜冥心底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冷笑两声,控制住不让她动弹。
空着的手,继续在枕头底下探索。
夜冥很快便摸到了一物,手下的触感让他知道,那确实是衣服的料子。
在他要拿出来的时候,清妃突然抱住他,试图诱惑他,让他忘记枕头底下的东西。
夜冥狠狠推开她。
眼里的嫌弃和厌恶显而易见。
仿佛她是多么脏多么令人恶心的东西一般。
清妃怔住了。
她承认她心里一直忘不了夜九歌,也承认她自己一直没将夜冥放在心上。
因此夜冥对她的惩罚,她一直以为,夜冥是因为嫉妒。
这曾让她痛苦之余,又生出莫名的快感和虚荣。
这个一国之君心里只有她啊,哪怕她的心里有别人,得不到她的心,他也要得到她的人!
而他对她所有的惩罚,只是因为嫉妒与不甘,为了得到她的心的一种手段。
可是现在这一刻,清妃突然从这种臆想中清醒过来。
夜冥嫉妒的是夜九歌,只是夜九歌,跟她没有半分关系。
他召她进宫,只是以为她对夜九歌很重要,他不想让夜九歌好受,跟她亦没有半分关系。
他惩罚她,也只是想通过她惩罚夜九歌而已!
从头到尾,她不过是一件夜冥想要对付夜九歌的工具而已。
而今,他发现原来夜九歌根本对她毫不在意,他便对她厌恶了。
在这皇宫里,一个国君愿意折磨的女人,和一个国君嫌弃的女人相比,在外人看来,前者重要多了。
如果她连被他折磨的资格都没有了,那以后在这宫里,她还有什么地位,还有什么活路和盼头?
清妃的心思不过转瞬间,当她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担忧时,夜冥已将那份遗物拿了出来。
清妃绝望大叫,“不!”
过不了现在这一关,哪有什么将来!?
清妃大力挣扎,不让夜冥看清楚那上面的内容。
夜冥不耐烦地用一只手将她的双手控制,高举到头顶。
她的手碰到了她头上的发簪。
以往侍寝的时候,夜冥都会提前派人通知,她从头到脚,除了身上单薄的衣物外,什么也没有。
不过今晚,也不知是她出去的时候,夜冥派来的人没有找到她,还是夜冥一气之下,直接来了她寝宫,根本没让人通知她侍寝的事情。
所以清妃还保持着去见哑嬷嬷时候的装扮,头上插着两根简单的金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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