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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身材消瘦、满面皱纹、头发稀疏的老人前来应门。
“你找谁?”老人疑惑地看着简东平,他说话时,嘴唇不住地颤抖着。
“我是《信》周刊的记者,我知道去年在您家隔壁发生过一起凶杀案,所以我想向您了解一些住在那两套公寓里的年轻人的情况。”简东平诚恳地说。
“那件案子不是早就结束了吗?”老人看都没看简东平一眼,就退后一步让他进了自己的房子,“别站在门口,进来说吧,我正好一个人闲得发慌,老伴去女儿家串门了,看来不到天黑是回不来的。那件案子的确就发生在我的隔壁,902室,我认识那几个年轻人,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他们看上去都不像是会干出那种事的人。来,来,坐,坐。”
老人热情地请简东平在八仙桌边坐下,随后便哆哆嗦嗦地给简东平倒来了杯白开水。八仙桌上有封信已经被拆开,信封上赫然写着“古伯仁亲启”的字样,简东平猜想眼前的老人应该就是收信人。
“你说你是谁派来的?”老人问道。
“我是《信》周刊的记者。”
“是报社派你来的,是哪份报纸?”
“《信》周刊。”简东平猜想老人八成从来没听说过这份报纸。
果然,老人茫然地摇了摇头:“《信》周刊?没听说过,现在的报纸实在太多了,我看都差不多。你说你想了解那些年轻人的事?”
“是的,我想您肯定认识他们。”
老人手里捧着一个紫砂茶壶在简东平对面慢悠悠地坐下,和颜悦色地说:“对,那个女孩我认识,她叫李今,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也很漂亮,她常跟我打招呼,有一次我在底楼摔倒了,还是她把我送回家的呢。她是个好女孩,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真是太可怜了。这就叫天有不测风云。”老人叹了口气。
这是涉足此案以来,简东平头一次听到有人由衷地赞美李今,他不禁对眼前的这个老人产生了几分好感。简东平突然想起,当初的报道中曾提到,有邻居说李今长相甜美、乐于助人、人缘极佳,也许那时候接受记者采访的正是眼前的这位老人。
“对,她是很漂亮。”简东平由衷地说。
“你也认识她吗?”老人疑惑地看着他。
“实际上,她是我的同学。”
老人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难怪你要打听他们的事。”
“除了李今,您跟其他人熟悉吗?”
“其他人?啊,是的,我也认识他们,但并不是每个人我都能叫出名字。”老人朝他笑了笑,深褐色的眼睛散发出和煦的光芒。
“那么,您觉得李今跟他们中的哪个最好?”
老人摇了摇头说:“我看不出来她跟谁最好,他们有时候看上去关系都很好,有时候却又吵得不可开交,年轻人都是这样的。”
“李今跟谁吵过?”简东平琢磨,老人的房间就在李今房间隔壁,如果那边有什么响动,他一定能听到。
“她跟那个长头发的女孩吵过。有一次,那个女孩跟李今一起回家,两个人在走廊上争了起来,那个女孩好像很激动,声音特别响,我听到她对李今恶狠狠地说,你等着瞧。但李今说什么,我没听见。我想出去看个究竟,但等我出去的时候,她们已经进屋了。”老人说。
长头发的女孩,老人指的是郁洁。她曾经跟李今发生过争执。
“那个长头发的女孩平时跟李今的关系怎么样?”
“她们一开始好像关系还不错,两个人经常勾着手臂同进同出的,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很少看见她们在一起说说笑笑了。有时候在走廊上碰到,也会装作没看见对方,这种情况我就看见过很多次,还有一次,那个长头发女孩先回来,李今跟在她后面,按理说,大家住在一起,看见朋友也回来了,就没必要关门了,但那个女孩明知道李今在后面,还故意把门狠狠撞上,那声音简直把我的心脏都快震碎了,这个女孩的脾气可真不小。当时我就跟我老伴说,她们两个准是发生了什么事。”老人津津有味地嘬了一口茶。
简东平想,也许这位好事的老人看见李今跟别人发生矛盾,还会挺身而出去当个义务调解员,也或许他是想通过这个机会了解事情的原委。
“那么您有没有问过李今,她为什么跟那个女孩吵架?”他担心他言辞中的暗示会惹火对方,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料老人却压根儿没注意到这些,他爽快地答道:“我问过,但她总是说没什么。她不肯告诉我。这也可以理解,我们毕竟只是邻居。”
“那么李今跟其他人呢,有没有也发生过同样的事?”
“她跟那个姓张的花花公子也吵过。”老人不假思索地说,简东平知道老人指的是张兆勇,听得出来,老人对张兆勇很看不惯。
“他们吵得厉害吗?”
“都是李今在骂他,姓张的一般都是嬉皮笑脸的,要不就是躲着不见她。有一次,李今很生气地去敲对面的房门,是那个陈剑河,就是后来被认为是凶手的那个年轻人给她开的门。我听见她问陈剑河姓张的在不在,当她听说那个人不在后,扭头就走了。我正好出门放垃圾,我发现她的脸色很难看。我想准是那个姓张的做了什么坏事,看他的样子就不像个正经人。李今出事的那天傍晚,我还看见他鬼鬼祟祟地走出去呢。虽然他把帽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老人厌恶地皱了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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