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许景梧活这十九年,相貌虽不算仪表堂堂,但也算看得过去。
这几年里,破邪度鬼的事情没少干,哪一次不是英明神武?
虽然不怎么接触其他的术士,但至少江城一带,三十岁以下的术士,我自信没有一个能超过我的。
什么时候被妖邪如此羞辱过!
要不是符印没带上,估计还不至于这样。
要是当年指挥猖兵的令旗没丢,我特么的也是有护卫的,何至于受这个气!
他奶奶的!
我被它当皮球一样,在客厅里乱扔,砸坏了不少家具。
它在故意玩我,所以我的伤不是很重。
但我心里这个气啊!
我不怀疑如果它可以的话,会直接要我的命。
妖邪祸害人性命,都是以附身或者伪装成鬼物冤亲债主之类,慢慢损耗人的精气,夺人道行,或制造幻境诱人致死。
像它这种没实际实体的妖邪,直接杀人会给天雷劈死的。再说了,我许家法脉也不是吃素的。没有先祖护佑,哪里能延续到现在?
虽然许家人活着的没几个有好下场,但未成家的童子若是被妖邪缠上横死,供在宗祠里的先祖是坐不住的。
要不然,我出生时百鬼敲门,怎么镇得住?
只是离开了老家那块土地,先祖们护佑不到了。但即便如此,若在外面被妖邪害死了,等魂归故里的时候,也是复仇的时候。
这也是这两千年来,许家从未绝嗣的原因。
但因战乱兵戈,江湖人祸之类的,许家还真是数次差点绝嗣。
最危险的几次,都是人祸。
汉武帝时,郭解被诛九族。郭解是许负是外孙,许家因此也受了牵连。当时许家有两位先祖带着孩子远在西域游历,这才躲过了一劫。
黄巾之乱,许家嫡系跟着张角造反,又被人铲平了。两个庶出的先祖逃到了现在的亳州,这才躲了一劫。
对了,这期间出了个狠人,不过不是以法术见长,而是以武力见长。他叫许褚!
衣冠南渡,许氏不敌胡人萨满,又差点灭族。
南北朝大乱一百六十多年,许氏也随着颠沛了一百六十多年。
安史之乱,许家在叛军和唐军里都有人,也是死了个七七八八。
唐末,黄巢还把许家屠了一遍,还好有两个嫡系先祖当时在东瀛经商。回到中国接下了许氏法脉的衣钵。
宋朝,与西夏,契丹,金国,辽国,蒙古的战争中,都有我许氏流过的血。
早期的白莲教里,也有不少我许家的术士。
元末群雄割据,许氏嫡系为陈友谅效力,要不是当时许氏先祖大多是匠人,只怕后来也逃不过清洗。
明清,江湖纷争种种。
许家每次在历史上做出的选择,好像都是错的。
但两千年里,那么多家族,那么多门派,起起落落,沉沉浮浮,不知道多少湮灭在了历史里。而我许家的血脉却一直留存下来,传承至今。
法术传承遗失大概是必然的,不止许家,如今各门各派的要诀,几乎都是明清两代传下来的。再往上的法术,基本全部失传。
两千年,不知多少风雨。
许家都未绝嗣,这说明许氏的先祖还是有一手的。
所以,我不大担心这只妖邪敢直接杀了我。
但他妈的,被他这么折磨起来很疼啊。
我要套出他的来头!
知道它的名字,就能把它给镇住了。
正好,我需要收一个猖兵。
可它打定主意不告诉我了。
我现在的脸应该肿了,生疼生疼的。
它似乎玩够了,又对我说:“许景梧,疼不疼?你要是不答应本座,过两天劫数一到,可比这更疼。”
“去你妈的吧?”我笑他说,“你连名字也不敢跟我说,还有脸跟我夸海口消灾?”
我又被它重重的扔到了天花板上,脖子似乎被什么东西勒住了,卡得很难受,有些喘不过气。
随后它又说道:“哼,自寻死路,那就怪不得本座了。本座就赖在这里,你能如何?”
我朝着那团黑气吐了口唾沫。
脸上感觉又被打了一巴掌。
“等你死了,本座赖在这里也只是时间问题。你功亏一篑,啧啧啧。”
我就说:“那你就这样一直掐着啊,我看你力气还能顶多久!”
这种没有实体的妖邪,要控制人也是有消耗的。时间越久,消耗越大。
除了可能能力比起人神奇一点,其实和人没区别。人要吃饭,它们要香火,精气,心念。
人会脱力,它们一样会没力气。
人的性格千奇百怪,它们也是。
它没有说话,也没有把我放下来。
我又挨了它两巴掌。
真是气!
芳姨许是听着客厅的动静小了,以为完事了,就开门偷偷看了一眼。
她应该看不见这团黑气,但看到我悬浮着被贴在天花板上,吓得大叫起来。
然后这妖邪就松了手,让我又摔了下来。
我估摸着身上可能都有几处骨折了,疼得动弹不了。
芳姨颤抖着缓步向我靠近,还问我:“小许先生,小许先生,您没事吧?”
我龇着牙说:“有事,等天亮你送我去医院。”
芳姨点头说好,却又不敢过来扶我。
恍惚间,我瞥见了小铜镜。
这妖邪折腾我的时候,流了点血,不知道啥时候又洒了不少在小铜镜上。
镜面布满了血污,但我这会儿却把镜子照到的内容看得一清二楚。
原来这妖邪是有真身的!
一团黑气只是伪装!
哈哈哈,我看到它正在像芳姨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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