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徹一直守在姜苒床榻边, 待她醒时, 他看着她畏怕的模样，心中的愧疚终抵不上他身为燕王的尊严。
她以为她是什么？不过是个稍有姿色的女人罢了。
楚徹眯眸望了姜苒许久, 随后沉默起身, 一路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出。
姜苒自醒后更是对楚徹避之不及, 似乎更畏怕他了。姜苒如今怀孕九月, 因有了早产迹象, 军医请示楚徹早早备了产婆和奶娘。
楚徹从齐南移来的姜花未经两夜都冻死了，姜苒看着心疼，命人收来磨成了粉, 混在草药之中制成荷包。
她似乎只是痛惜那花, 制好了的荷包大都无用闲置, 全是她打发时光了。
……
楚徹一直在燕南停留, 楚月华又派了人南下来催，往日里楚月华是不会干预此多的，只因今年，楚月华觉得楚徹年岁不小了, 幽州局势已定，是时候应该选后了。
“长公主为您物色了多位世家之女, 希望您能亲自过眼看过, 这才多番催促您回京。”全元站在一旁, 一边伺候笔墨一边禀报着。
“姑母看上了谁？”楚徹翻开从幽州加急送来的奏章, 问的有些漫不经心。
“长公主最中意的, 是封家封世卿的嫡女, 按亲疏算来……封姑娘也算陛下的表妹。”
楚徹听着全元口中折后的话，眼前却忽得浮现出姜苒那张小脸，心中有一瞬的不可思议。想到姜苒，就不得不想起前几日，他费尽心思从齐国给她寻来姜花，却只得了她的冷脸，他的眉头蹙了蹙，面色亦冷淡了几分。
全元瞧着楚徹的面色，一时拿不住他对封明月的态度，只能愣愣的站着。
楚徹抬眸瞧了全元一眼，嗓音微冷：“告诉姑母，年后再议。”
……
楚徹一直停留在燕南，燕南郡的郡守是又喜又忧，能够接待圣驾，是极大的荣幸亦是极好的机会，可是如何接待好圣驾却成了难题。
吃用自是最好的，有人四处打听，听闻楚徹自来燕南后便再未召幸过随营的美姬，郡守猜测楚徹或是腻烦了身边的人。几经思虑又壮了壮胆子，命人寻来燕南的美人，送入了楚徹房中。
郡守此举，楚徹心中是不悦的，可忆起姜苒对他避之如瘟的态度，竟在送来当夜便随手指了一个宠幸。此后几日，自是殊色不断。
楚徹多日不来，姜苒是难得落了清净，说来也算是解脱。隐隐听下人碎嘴，燕南郡守向楚徹进献了数名美人，而楚徹不仅接连宠幸一个不落，且都许了名分。
那帮婢子言论时还不忘带上她，笑她命苦，怀子九月，连个正经名分都没有。
姜苒听到了全都当作没听到，甚至在得知楚徹宠幸其他女人时松了口气，感到庆幸。
楚徹自以对姜苒的在意抵不过他的自尊颜面，他是燕王，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宠她这个不识好歹的。
可他任由自己放纵多日，脑海中却总是晃过她的模样，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清晰。
……
楚徹去寻姜苒是在夜里，她房中的灯火还燃着，他本是路过，虽称不上顺路。他驻步在她房门前，片刻后，推门而入。
她正拥了毯子坐在长案前制荷包，身边陪了个昏昏欲睡的小丫头。他推门而入的声音刺破了房中的寂静。
她抬眸看过来，在触碰到他的视线时，眼底的惊怕轻易可见。
楚徹将姜苒的反应看在眼里，他朝她走过去，站在长案之前。那小丫头亦被楚徹惊得清醒，见此局面，连忙俯身快步退了下去。
房舍的门开了，又被快速的关上，现下，唯剩下楚徹和姜苒两个人。
楚徹盯着姜苒的小脸，他将她那万分惧怕的模样看在眼里，他的眸子微深，随后绕过长案在她身旁坐下。
姜苒攥着荷包的小手愈紧，甚至轻轻颤抖。
她虽怀身九月，面上却瞧不出疲态，小脸更是奶白奶白的，透着淡淡的粉红，是极诱人的模样。
楚徹眯了眯眸子，下一瞬他捏住姜苒的下颚代向自己，他手上的力度不轻，很快在她柔软的肌肤上落下红痕。
他似乎欲吻她，却在低头就要触到她粉唇时停了下来，他慢慢远离，他垂眸瞧她因害怕而紧紧闭起的双眸，捏着她下颚的手松开缓缓移到她身姿上。
“过来，”他似乎在命令她：“吻孤。”
房舍内的烛火恍惚了一瞬，将她僵住的俏脸照亮。
她甚至来不及开口回绝，他的声音又落下：“你若想孤放了你，现在就要好好听话……孤若心中不悦，中山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的身子是颤抖的，她瞧着他那不可一世，掌握生死，满是优越感的模样，是透入骨髓的寒凉与痛恨。
可最终，她还是妥协了。
她已忍耐过那些数不清的昼夜，如今还有一个月，唯有一个月，她便可以解脱，便可以救下父王与亲族，便可以同父王回中山，开始新的生活，让父王安度晚年。
这是她所有的期愿，是她苟活至今的最后一丝希望。
她拖着已经笨重的身子向他爬过去，她靠近他，攀附上他的肩膀，她仰头，粉唇贴在他的薄唇上。
楚徹看着顺服的姜苒，眼中的神色愈深。他有的是法子享受她，更享受她的温软顺服。
房舍的烛火燃了一夜，终在黎明时分奄奄一息。屋内的气氛说不上炽热，旖旎中透满了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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