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墨深吸了一口气, 伸手打开了录音笔。
开头的几秒是衣物的摩擦和椅子被挪动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 苗墨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
「我们从头聊一聊吧！你说的那些我一点也想不起来，可能我去了云川，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录音里苗墨的声音响起。
冷巧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疲惫, 「我看不是意外，是那些东西对你动了手脚。」
「它们如果想杀我轻而易举，为什么要这么费事？」苗墨说, 「冷小姐，不要轻易放弃希望，你难道不想自由自在的生活吗？现在放弃太早了。」
「你真的能解决那些东西？
你姐姐死之前告诉我, 他们封不了那东西多久，迟早有一天它会出来。到时候我们都得死！这一切都是徒劳。」冷巧的声音有点激动。
「冷小姐，现在放弃太早了。」
苗墨耐心的重复了一遍。
「好吧！」冷巧叹了口气。
又顿了几秒, 苗墨的声音响起，「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找到我姐姐, 委托的内容是什么？」
「刚开始我找的不是你姐姐, 是另一个侦探叫唐凡，还有他的搭档。
委托的内容是，我怀疑有一个连环杀手盯上了我和我的同学，因为他们和我一样去了一趟云川, 就都开始意外死亡, 哪有这么巧的事。
后来最后一个去云川的同学自杀了, 她死之前告诉我她受不了了，要得到解脱。
她之前就和我说过，总是能听到婴儿的哭声，看到镜子里女人的幻影，我以为是她压力太大，那个时候我并不相信鬼神之说。」
「后来呢？」
「后来……」冷巧似乎笑了一声，「后来我也开始看到一些恐怖的幻影，床头站着的人影，半夜的哭声，开着车看到路中间站着的女人。
唐凡是个懂行的人，他说这事是在灵异范畴，但他一个人解决不了，只能找另一个人帮忙。」
「但我姐也只是普通侦探，他们……」苗墨说。
「你姐姐是灵媒，看起来你不知道。」冷巧打断他的话，「我和他们认识以后才知道，他们这行的人，不少都有另一个职业做掩藏。你姐姐和唐凡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
沉默了一会儿，苗墨似乎轻轻叹了口气，「即使是亲人之间，也有不能说的秘密。」
他这句话似乎是对冷巧说，又似乎是在感叹。「我姐小的时候，对父母说她能看见一些奇怪的东西，那个时候……原来那个时候就开始了。」
冷巧没有应声，又过了一会儿苗墨开口，「他们是怎么做的？」
「他们问了我去云川的事，然后决定请灵上身。」冷巧说。
苗墨说，「冷小姐，你既然对我姐他们坦诚，现在又何必隐瞒我，你们在云川发生了什么？这才是招来祸患的原因吧！」
又是一阵沉默，冷巧似乎又妥协了。「在云川，我们遇到了一个本地人，她是我的高中同学，我们玩的很好，考上不同的大学以后，联系就少了。遇到她我很高兴，她就邀请我去她们村子玩。
那个村子挨着大山，但是风景不错。
村里的人知道我们是她的同学，对待我们都很热情，我们住了几天。
原本也没什么事，但是有一天晚上我们要休息的时候，一个女人偷偷跑到了我们的房间里，她求我们救救她。」
说到这冷巧又是长久的沉默，苗墨也没促催她。
又过了一会儿，冷巧说，「那个女人说她是别的省的人，来云川读大学，结果外出遇到一对乞讨的老夫妻，发善心带他们买吃的，结果被拐卖到了村子里。
她求我们救她，把她带走。
她说，她想回父母身边，娶她的男人还总是打她。
我们开着车去的，如果把她藏在车上，确实有机会把她带走。」
听到这苗墨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没答应？」
「答应了，但是没做到。」冷巧说到这，似乎也没有什么犹豫了，很痛快的继续说，「我们答应她了，但是她走没多久，我的高中同学就来找我，她说让我别多管闲事。
我当时很惊讶，以为她在偷听。
她说，这村子很小，外乡人来的少，一来就会被全村关注。
他们这个村还好，更深一点的村子会把来旅游的人留下。
她说有她在，村子里的人不会把我们怎么样，但是如果我们做了出格的事，她就保不了我们了。
形势比人强，我们都不是小孩，权衡利弊就打算提前离开了。
那个女人似乎知道我们想法改变了，或者是我那个同学警告她了，在村里遇见她，她也当没看到我们。
等我们离开的那天早上，她和村里的人一样来送我们，但我记得她看我们的眼神，充满了怨恨与绝望。」
希望破灭比绝望本身，更让人难以接受。
「当时有村民还送了我们不少特产，你真的很难想象他们一边做着囚禁别人的坏事，一边又对另一些人如此的热心。
最可笑的是，这两种态度都是真诚的。
那个女人送了我们一个布娃娃，她的手很巧，娃娃做的很好看，我们救不了她，又让她品尝了绝望，还要收她的礼物，即使是心肠最冷的人也会觉得愧疚。」
「那个娃娃有问题？」
「那是一个诅咒，在云川当地流传很广。
我们以前也听过，只当是奇闻趣谈，毕竟达成的条件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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