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圈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班上的好些男生都会开玩笑似的,对着凌玲动手动脚,还有女生也有私底下骂她破鞋的。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个略显稚气的小胖子脸上,是一种超出他这个年纪的沧桑。
谭静静也好,凌玲也好,他从始至终没做过什么,也什么都没做,只能无奈也是不想惹麻烦的看着。
所以对于这一晚的报复,他除了害怕却没什么怨恨。
缪珍痛苦的闭了闭眼睛,“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所以她恨我。”
夏寒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凌玲死了也有三年了吧?为什么三年前不回来报复你们?”
这个问题,其他两人不可能给他答案。
“我还是要去广播室看看,如果你们不想去,可以先找地方藏起来。”夏寒继续说。
橘猫挠了挠脸,“喵~”
【小伙子,你就仗着我在,可劲造作吧!不过爸爸会保护你的!
小胖子,你也别充木头人了,向前走吧!过去的事,就算后悔也不可能逆转。】
至于缪珍,它根本不想和她说一句话,再蠢的人也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虽然现在也没人听懂它在说什么。
钱圈说,“我和你一起,这次……我不想逃了。”
缪珍都沉默不语,她没有勇气,继续呆在这个凶案现场。
夏寒笑了一下说,“那就一起。”
很快,三人来到了广播室所处的那栋小楼前。
四周一片死寂。
夏寒走上台阶,进了教务楼,按理说应该被锁好的玻璃门却大开着,像是有人在等着他们。
另外两人连忙跟了上去。
走廊里一片漆黑,夏寒慢慢向楼上走去。
广播室里的声音,总是十分突兀的响起。
【真是令人惊喜啊!没想到,真有人能活着走到广播室。】
夏寒淡淡的说,“你很希望我们来,不是吗?否则凭你的本事,完全可以把我们再放进几个鬼屋里。”
那个声音笑了一声,“你这么厉害,我就算把你们放进玛丽金小巷,也是白搭。”
【远道而来的朋友,你也不用躲了,我知道你来了。】
有脚步声自三人身后传来,橘猫喵的一声想扑进来人的怀里,就听广播的声音还在继续。
【他已经死在了你手里,我感觉到他的气息消失了】
橘猫身形一歪,差点扑到楼梯下面去。
来人正是陆雨潇,她拿着惯常用的兵工铲,在夏寒三人惊讶的眼神下,不急不缓的走了出来。
“阁下,让我好找。”陆雨潇语气淡淡,“看起来做鬼确实比做人便利,阁下找到我非常容易。”
广播里传出一声轻笑。
【这便利不如不要,不过驱魔人,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陆雨潇也不辩解,只抬起头,像是与虚空中什么人对视着,“什么?”
反正她就算说自己不是专业捉鬼的,这群人也不会信,她也懒得辩解了。
【你能驱走人心中的恶鬼吗?】
陆雨潇面无表情凝视虚空,“人心险恶的地方,又有哪里不是地狱。既然是地狱,又怎么可能驱逐干净恶鬼,我又不是地藏王菩萨。”
那个声音又笑了,也不知道是讽刺还是悲哀。
随后又是久久的沉默,夏寒从惊讶中回神,看了陆雨潇一眼,这位大神显然不会主动开口了,于是他只能说,“你放任我们来广播室,是需要抒发怨恨,还是想要更好的报复?
事情都已经发展到现在了,可以给个答案了吧。”
【游戏时间确实快结束了。我的时间也快到了,我做了什么你应该也猜到了吧?】
这话后半句应该是说给陆雨潇的,陆雨潇低头去看锲而不舍,蹦到她怀里的橘猫。
橘猫,“喵喵喵。”
【她应该是燃烧了魂火,搭上了下辈子做人的机会。】
陆雨潇抬头,“值得吗?”
那个声音或者凌玲说。
【怨恨难平,就算去投胎,想着仇人还在世间我也不可能放下,不如一了百了,做人太累了。】
缪珍微微颤抖着,此刻抬起泪流满面的脸,“凌玲,真的是你吗?当年的事,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凌玲却只是笑了一声。
【想听一声真心实意的道歉真难啊!你看,你永远都是这样,即使满脸悔恨,也不认为自己错了。】
缪珍怔在原地,“凌玲,我……”
【我不会杀你,让你这一辈子都活在噩梦里,是我给你的最残酷的惩罚。】
钱圈这时突然迈步,走上一步台阶。
“凌玲,对不起。”他鼓足了勇气,对着虚空说,“可能你都不记得我了,在你的印象里,我大概就是十二中初一二班,给你带来痛苦的其中一员。
我从来没有嘲笑过你,因为我觉得你没有做错任何事,被人伤害不是你的错。
但是我一直没有勇气说出来,因为我也害怕,害怕别人欺负我。
我一直记得,以前有人嘲笑我胖的时候,你帮我说的那句话,你说身材与外貌,永远都不该成为嘲笑一个人的理由。”
钱圈吸了口气,眼圈有点发红,他又说,“我以前最喜欢的一段话就是,如果天空总是黑暗的,那就摸黑生存;如果发出声音是危险的,那就保持沉默;如果自觉无力发光,那就蜷伏于墙角。但不要习惯了黑暗就为黑暗辩护;也不要为自己的苟且而得意;不要嘲讽那些比自己更勇敢的人们。我们可以卑微如尘土,但不可扭曲如蛆虫。(注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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