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香拜完就回来,不多留。”说着站在他面前,看着他伸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沈箐慈手也搭上去,“还有两位嫂嫂跟三姐呢,放心吧。”
大姐实在稳重细心,三姐有医术,护着夫人他可放心点,如此他才点点头。
到了宫门外,人群熙熙攘攘,夫人们皆掩不住悲哀。
家中四嫂徐韶音近临盆,可不来。
车内,崔氏,卢氏,阮三姐与沈箐慈四人一同入宫。
逝去的皇后是阮家,如此,三姐也是三品诰命夫人,算半个皇后母族人,大嫂卢氏品级低,得在后头。几人的位置不同,待会儿出来人多势必会走撒。
所以阮三姐齐先她们一同说了,待会儿按品级上香跪拜后,几人就在中章殿外的揽月阁花苑汇合。
这位皇后今儿不过二十五,得才兼备,温柔贤淑,颇得后宫人心。
进了宫中越往中章殿去时,越听得呜咽之声。
沈箐慈同一众夫人们进去,有些相熟的挨着说话,沈箐慈不与他们想熟,又不想与他们说话,便慢慢落在后面。
沈箐慈旁边是那日在琼花楼远远见过的尚书令夫人,细细说还是阮靖逸的上官夫人。
“来,丫头,慢些。”二人在殿门口遇见,那尚书夫人甚是祥和,深深处一手扶着她,“这槛高,没人扶着容易摔着,女儿家金贵,莫摔了。”
“多谢纪夫人。”沈箐慈微微颔首与尚书令夫人道谢。
后上香时,这纪夫人也是先由宫女手中递给她。
待二人出来时,这尚书夫人似乎想与她说话。
果不其然,中章殿不是说话的地方,沈箐慈在里头又贵又拜,体力有些疲,便走得远些歇息。
这位纪夫人一旁尽心跟着她。
“往前有位嫔妃怀了孕,正是走着石阶不小心,摔下去胎儿没了。孩子你慢些小心脚下。”途间有石阶,纪夫人上手扶着她生怕她会摔了。
“多谢纪夫人。”待走下石阶,沈箐慈端端正正与她福礼一记。
“无事无事。”这纪夫人行为举止破怪,连连摆手,上前来扶着她的手,“唉”的叹了一口气。
沈箐慈有些惊讶,只听这纪夫人伤悲道,“若我女儿在时,如今也有你这般大了,也该成亲生子了。”
“纪夫人…”
纪夫人眼中有泪,握了握沈箐慈的手,哽咽着,“我那苦命的孩子,她三年前外出游玩,路上遭遇流石,滚下山崖…竟落个不见尸骨。”
摔落悬崖,尸骨无存,几字仅说出便足矣让人害怕。
纪夫人看着与女儿年龄相仿的沈箐慈,心中悲戚,忍不住将心里埋藏许久的这些话说与她听。
沈箐慈伸手顺着她背轻拍,踌躇不知如何安慰,那纪夫人哭着哭着,后拿手帕擦擦泪,撑着笑,抬着看着沈箐慈是,“孩子,让你看笑了。”
沈箐慈摇头,劝慰她:“纪夫人,您要保重身子,若是姐姐看到你这般难过,她也会伤心的。”
这纪夫人连连点头应着,拍拍她的手,“我们一道出宫去吧,等过了些时间来我家陪我说说话可好。”
沈箐慈应着,心中甚是可怜这纪夫人,便道,“改日我与夫君定上门叨扰。”
随后又说着,“我要去等家中嫂嫂姐姐,夫人您且先走吧。”
“好好好,一定要来啊。”吴夫人道,“那我先走了,孩子。”
“好。”沈箐慈应着。
二人分开后,沈箐慈站在原地,拦了一个小宫女问她揽月阁在何处,那宫女似有急事,但不敢惹了贵人,还是耐心为她说指了指位置。
沈箐慈是个路痴,当时听得很清楚,后走过去时,却越绕越远。
三姐说揽月阁离中章殿也不远啊,偏她走了许久也没到。
走了一会儿,心中着实觉得不对劲,便停下来左右看看。
“慈姐姐?”
沈箐慈瞧着不远处走过来一些人,最前的人在唤她。
待那行人走近,她才看清是菀公主。
她身着素裳,头上只有一直简单的珠钗,神色疲惫。
“公主。”沈箐慈微微与她福礼道。
许久不见,这菀公主不似以前那般精神了,面带倦容。
菀公主微微颔首,与她道,“姐姐是刚从皇后嫂嫂那里出来吗?”
沈箐慈点头,“是。”
菀公主瞧她面色紧张,她现在走得地方不是出宫的路,又问,“姐姐是在找人吗?”
听她这么说,沈箐慈便大方说了自己将要去处,“我要去揽月阁,公主可否派一人为我指路?”
菀公主应着,走近两步,“那我带姐姐去吧。”
沈箐慈也不推脱,福礼道谢,“多谢公主。”
期间走了一会儿,菀公主突然道,“我以前真是羡慕姐姐,有姑姑这般好的母亲,而后又为你寻得好有好佳婿。”
沈箐慈宽慰她,“公主是圣上妹妹,圣上英明,自会为您寻更好的人家。”
菀公主无奈摇头,停下步子,喃喃着,“慈姐姐…我心本无姻,奈何世俗啊。宫中虽是富贵至极,可其尝得心酸,岂是常人所知一二。”
话有些颇多,菀公主看着有些楞的沈箐慈又道,“宫中事多,我便送到此处了,姐姐顺着这条宫道走便是揽月阁了。”
说着便往前一指。
沈箐慈心头一直想着方才莞公主所说的话,恍惚与她道谢后,直直往前走了。
这条道她独自走着,只觉得周围净是冷风。
一连听了两人与她诉苦,加上周围肃穆之气,沈箐慈心中没由得压抑,捂着胸口扶着墙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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