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季玄带着笑意也凑过来看插图。
每页插图上, 神器旁边, 都画着个人, 头梳发髻, 腰系宽带,窄袖轻靴,或站或坐,或在对神器指手画脚, 神态调皮活泼。
季玄逗她, “你怎知这是个女子?”
阿尝道, “虽然是男装, 可你看这身材,明明就是女的, 我又不瞎。”说完后突然如遭雷殛, 缓缓道,“难道沅君……她, 她竟然是女的?”
季玄默默地看着她,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想抬手一道仙法过去, 劈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长的。
只见阿尝咬咬牙, 一脸悲壮道,“算了, 女的就女的, 就算是女的, 我也喜欢。”
季玄心中五味杂陈,平复了好一会儿,才挤出几个字,“你就不觉得画上这人长得像谁?”
“像谁?”阿尝低头看了半天画,疑惑地抬头看看季玄,再低头看看画,忽然梦游般抱着书走进自己的屋子。
过了好一阵子,屋子才传出一声暴喝,“季玄!你给我进来!”
季玄含笑走进屋子,阿尝正坐在新换的床上,脸板着,语气不善,一个字一个字慢慢道,“耍我很好玩吗?”
季玄优游自在地如实说,“是挺有意思的。”
一本书带着风疾飞过来,季玄侧身避过,随手抄住,瞄了一眼,不是《八荒神器录》——她舍不得。
季玄走过来,顺手拉了把椅子坐在她对面,笑道,“沅君就是我,我就是沅君,不好么?”
好是好,特别好,比什么都好,可是……阿尝默默回想自己在他面前说过的所有关于沅君的话,恨不得先把自己掐死。
阿尝曾经无数次想过,沅君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看他字里行间那么洒脱有趣,什么都满不在乎,阿尝一直以为他是浪迹三界的一个小小散仙。
现在想想三界上下,对妖兽神器如数家珍的,除了季玄,哪还会再有别人?
他那张典雅中正的仙君的皮下,本来就是那样一个人。
沅——三元——季玄。
阿尝觉得自己的脑子大概是当初被元劫鞭抽坏了。
“这书本来是我少年时无聊写着玩的,没想到有人会——”季玄挑挑嘴角,“——这么喜欢。”单手支着下颌,欣赏着对面的阿尝脸上又红了一个度。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阿尝脸上火烧火燎。
季玄不动声色,“我刚来十三坊,和你还不熟时,你就不停地跟我说沅君写得有多好,画得有多好,你有多么喜欢这个沅君,你想想,我怎么好意思直接跟你说我就是?”
阿尝想一想,确实有理,声音蚊子一样低了下去,“可是后来你也……”
季玄一击得手,看她明显软了下去,道,“后来……”
后来就经常想听你拼命说我的好话。
“后来我暗示过你无数次,你每次都听不懂,”季玄用手中卷起来的书敲了一下阿尝的头,“笨死了。”
“你暗示过我吗?”阿尝疑惑道。
“当然有。”季玄抽走阿尝膝上的《八荒神器录》,站起来。
“你干嘛?”
“你不是要签名么。”季玄拿着书,回到自己的屋子,拿起笔,手上灌注仙力,在封面上龙飞凤舞写了个“沅”字,接着翻开扉页,又提笔写了“阿尝惠存,沅君”,想一想,又在旁边重新写了两人的真名,“小隐雅正,季玄”。
阿尝早已跟着过来,在他身后看他签名,看到他写小隐两个字,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嘴里嘟囔道,“这字现在看着,好像也没那么好了。”
季玄笑着回过头,只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口是心非,拉过她的手,把签好的书塞进她的手里,道,“想吃什么?我给你做,算是我给你的赔礼。”
“一个月。”
“什么一个月?”季玄不解。
“赔礼哪有那么容易?一顿饭就想把我打发了?做一个月,我想吃什么,你就做什么。”阿尝认真道。
季玄笑笑,“好。”
阿尝忽然眯眼道,“季玄,除此之外,你还有没有其他事瞒着我?”
“没有了。”季玄在阿尝怀疑的目光中一脸正经,脸不红气不喘,心中却想,沅君的事可以告诉她,其他的……打死也不能让她知道。
季玄在房子里转了一圈。
“阿尝,你这里什么都没有。”没人吃饭,这房子里并没有锅灶碗碟。
“你那么厉害,这点小事哪里难得住你?”阿尝哼了一声,知道他惯吃素,想了想,点了两个简单的家常素菜,抱着书回房去了。
季玄在外面用仙法弄出好大阵仗,真的摆开打算做一个月菜的架势。等他把菜炒好时,阿尝还坐在屋子里看书。
季玄立刻留意到,那本新的《八荒神器录》被放在旁边,阿尝手里拿的是一本《形而下》。
“你不是说,这套《形而下》啰啰嗦嗦,看一遍会累死么?”
阿尝猛然抬头,看见季玄靠在门口,脸红道,“反正都是你写的,我想看看你到底写了些什么。”而且在这套《形而下》上,他应该是耗费了更多心血。
季玄笑道,“我下次给你把一整套都拿过来。”端了菜进来,还顺便煲了一钵粥。
只有两个人,随意自在。阿尝一边翻书,一边吃东西,季玄没有跟她抢,坐在旁边看着阿尝,忽然道,“凡间好吃的极多,像月漓的父母那样,一直隐居在凡间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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