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要和舍友男人保持距离”的做人原则,张祯南以从未有过的速度,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磕磕巴巴道:“你…你好,我是张祯南,是小知的好兄弟。”
李立和裴宣原本在内室,听到动静,也迅速走了出来。
李立端起可乐猛灌一大口,又往地上狠狠踢了脚:“杜越这个狗孙子,我们在贴吧和微博以舍友身份实名澄清,说当天晚上你和我们在一起喝酒,结果刚发完,立马就有一群疯狗一样的人涌过来,说我们是被收买的。”
“说我们也就算了,偶尔评论里冒出几个人说江知学长很温柔,不可能做出这种事,那些疯狗又接着去围攻他们。”
“我真特么服了,哪里来得睿智,还说得有理有据,好像亲眼见到你给我们发钱了一样。”
裴宣清了清嗓子,张祯南也连连咳嗽,李立这才注意到站在江知身边的陆风潜,把桌边乱七八糟的东西踢到床底,腰也挺得比平时更直一些。
陆风潜原本担心出了这件事江知会被宿舍里的人排挤,所以才送他回来,当下听到他们这么说,知道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再开口时话语里就多了几分真诚,冲他们点点头,一副江知是自家小孩的语气:“谢谢你们为江知做的一切。”
裴宣挠了挠脖子:“陆总,江知是我们兄弟,您不用这么客气。”
陆风潜抿了抿唇,庆幸江知大学四年身边有这么几个人。
张祯南一直在关注网上的动向,突然大喊一声:“不好了,受媒体影响,股民对陆氏集团丧失信心,陆氏集团股价大跌,已经飘绿,而且现在还在持续下跌。”
江知快步上前,一篇名为《陆风潜执意包庇剽窃犯,公然威胁媒体工作者》的文章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对在宿舍门前发生的事做了大篇幅刻意的描写渲染,借此来抹黑陆风潜和陆氏集团。
“抄袭”事件发展到现在,已经没人再去关心真相究竟如何。在看客心中,江知抄袭者的身份已经坐实,“羊群效应”催化下,原先等着吃瓜和看反转的人,也开始了他们的讨伐。
江知关上微博,调出日线图,如张祯南所言,陆氏集团股价由93降到了62,保守估计市值会蒸发300个亿。
江知唇抿成一条线,加紧实施自己的计划,先后给几个微博大v发了私信。
江知从来不是一个宽容的人,最擅长的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初步计划做完后,江知给杜越导师发了封邮件:“老师,做出这种事我很愧疚,明天我想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向杜越同学道歉,向辜负了他们信任的导员道歉,希望您可以给我这个机会。”
从昨天杜越导师的表现来看,他显然是偏向自己带的学生,江知反其道而行。
没多久回复邮件就发了过来:【难得你知错能改,老师会尽快安排,如果能减少对学校的负面影响,我会考虑建议学校减轻对你的处罚】
江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招生季在即,这件事爆出之后,学校当前最需要的是推一个人出来背锅,严加惩处向公众交代。
又哪里来得减轻处罚?
杜越的目的就在此,但杜越绝对不会想到,他用来陷害的手段,反而会被江知加以利用。
没过多久,论文指导老师牟林或许是听到了消息,给江知发来微信。
对话框里只有简单一个问号,但是江知明白牟林的意思,是在问自己这么快就妥协了吗?
江知回复道:【老师不用替我担心,谢谢】
放下手机,江知再次去查了查陆氏集团的股票,薄唇抿得更紧。
离下午收盘还有一个多小时,陆氏集团的股票跌停了——自发行以来唯一一次跌停。
然而当事人看完网上言论和自家股票走势却不以为意。
陆风潜食指在手机键盘上敲打着,不知道在和什么人谈论什么,期间气定神闲地抬起头,同几人道:“你们要趁现在买点股票吗?”
说完轻阖眼皮,再睁开时语气笃定道:“以后的每一天,都不会有比今天更低的价格。”
鉴于陆风潜是个演技帝,江知有充分理由怀疑他是不是表面云淡风轻,心里偷偷哭泣。
视线若有似无地从陆风潜脸上掠过,江知抬脚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温水,想了想又放了一勺蜂蜜进去。
陆风潜接过江知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口,颇为意外地挑了挑眉。
江知面无表情地扳过脸去。
陆风潜低眸轻笑。
.
“江知要向杜越公开道歉”的消息不胫而走,“道歉会”的地点定在学校操场。
第二天清晨,时间还没到,操场就已经被围堵得水泄不通。
于此同时,一个疑似“考生溜进老师办公室偷考卷”的视频也悄悄上了微博热搜三十名的位置,并且在慢慢向上爬升。
位置并不起眼,但就像是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只等东风吹来。
江知看了眼,收起手机,在一声声的讨伐中,步履从容地走到看台上,站在杜越对面。
新闻媒体也没有放过这次机会,将镜头纷纷对准了江知和杜越。
主席台上的座位还没坐满,杜越面带悲切和感激,冲镜头90度鞠躬:“谢谢大家,论文是我的心血,如果不是你们,恐怕我……”
语末陡然而止,卖了好一手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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