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初阳“唔”了一声，摆了摆手：“你带路吧。”
那人见风初阳比想象中的要好说话得多，点了点头，快步朝一个方向走去。
眼见目的地马上就要到了，那人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风小姐是怎么知道我家掌柜是开酒楼的？”
难道说她早就料到了自己会被其他酒楼的掌柜请去？那这洞察力也太过惊人了些。
风初阳眯着眼睛打量面前的香飘楼，毫不在意地道：“你手上有不少热油烫伤的痕迹，除了酒楼，我想不到还有哪儿能弄出这么多伤来了。”
那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背上密密麻麻的细小伤疤，眼中现出一抹恍然。
不用他带路，风初阳便自己跨进了香飘楼中，慢吞吞走上了二楼。
这香飘楼也是有意思，不管是楼内的构造还是装饰，都跟福盈楼差不多，不看招牌的话，风初阳晃神间还以为自己走到了福盈楼。
不过香飘楼跟福盈楼之间最大的差别就是质感，明明是差不多的模样，香飘楼上下却呈现出一种比福盈楼低档许多的廉价感。
偌大的二楼只坐了一个人，不用想也知道那是所谓的王掌柜了。
他的架子倒是摆得足，明明听到风初阳的脚步声了还不肯转过头来。
风初阳走到他面前，抱拳笑道：“王掌柜，久仰大名。”
王掌柜在看到她时眸光一闪，伸手邀请道：“风小姐，坐，尝尝看我香飘楼的招牌菜如何？跟福盈楼相比怎么样？”
看来这位王掌柜对福盈楼的执念不是一般的深啊，开口三句话不离福盈楼。
风初阳轻笑一声，怡然落座，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桌中央的鱼肉。
普普通通的鲤鱼，普普通通的滋味，风初阳放下筷子，面色不变地道：“十分美味，当属魁首。”
王掌柜听了，展颜一笑，摇头道：“风小姐过誉了，自己做的菜，自己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风初阳挑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王掌柜与李掌柜一般，也是大厨？”
听到“李掌柜”这三个字，王掌柜的脸色一暗，看上去似乎颇有心结。
“唉，不瞒风小姐，我与李掌柜，其实是师出同门。”
风初阳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要开始“表演”了，所以一句话都没说，不动声色地任由他自由发挥。
果然，王掌柜叹完气后，自顾自道：“当年学艺的时候，李掌柜是我的大师兄，我们情同亲兄弟，约定以后要在同一家酒楼施展厨艺，结果没想到......谁都不愿意被拖后腿啊。”
他说的这话前言不搭后语的，风初阳想做出评价都难，只能垂眸继续品茶。
见风初阳不说话，王掌柜以为她没听懂自己的暗示，索性直白地道：“我的厨艺太差，连福盈楼都进不去，所以只好自己开了这家香飘楼，也算是对得起师父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了。”
风初阳点点头，避重就轻地道：“令师定会十分欣慰。”
王掌柜语塞，心道他是想让风初阳将话题往福盈楼的方向引，跟他那死去多年的老师父有什么关系？
于是他只好开门见山地道：“风小姐最近与福盈楼之间的来往似乎有些密切？”
风初阳一脸茫然：“有吗？我就是去吃了顿饭而已。”
王掌柜深呼吸三口，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沉不住气，他的目的是拉拢风初阳，不是跟她吵架。
见他脸色变得酱紫，看上去随时都会被气晕，风初阳轻笑一声，似乎终于玩够了，眨了眨眼睛道：“哦，突然想起来，我还给他家送了土豆。”
“土豆？”王掌柜重复了一遍，一脸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我们香飘楼也可以用吗？”
其实他早就知道土豆是什么东西，甚至还派人去集市上找风初阳买过，但若是不装得傻一点，怎么能骗得过风初阳？
他装傻，风初阳却像是“突然间”变聪明了一般，一拍巴掌，惊讶地道：“对哦，香飘楼也可以用土豆做菜啊，王掌柜要买吗？四文钱一颗，很便宜的。”
王掌柜脸上的表情一僵，张了张嘴，想说之前你不是卖两文钱一颗的吗，为什么到了自己这里就是四文钱一颗？但自己装的傻，哭着也要装完，所以他干巴巴地道：“是吗？四文钱一颗啊......”
风初阳一脸诚恳地点了点头，强烈推荐道：“是啊，真的很便宜，我是看在王掌柜的面子上特意降价的，王掌柜准备来多少颗？”
再被她说下去，自己口袋里的钱就要飞出去了，所以王掌柜当机立断，冲着外面喊了一句：“小二！”
之前为风初阳带路的那个小哥跑了上来，恭敬地对王掌柜道：“掌柜，怎么了？”
王掌柜瞥了风初阳一眼，轻咳一声道：“刚刚从风小姐那里听说了一种叫土豆的东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之前是不是买过？多少钱一颗来着？”
小哥愣了愣，心道不是你让我买的吗？不过他还没那么傻，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想了想，低着头道：“回掌柜，之前我去集市闲逛时买过，两文钱一颗。”
得了这个回答后，王掌柜的心中一松，转头去看风初阳。
风初阳的脸上没有一点被戳破撒谎的窘迫之色，反而还讶异地道：“那你的运气真的很好哦，从今天起就买不到两文钱一颗的土豆了。”
她说的是实话，刺头那边，她打算卖三文钱一颗。
毕竟现在产出的土豆都是她从空间中拿出的，每一颗都是用无根之水浇灌而成的，不管是口感还是功效，都比以往的普通土豆要好得多，相信只要等第一批购买的人尝试过，一定会热销。
然而落在王掌柜的耳里，就成了她是知道自己想买，所以才故意提的价，因为就他的了解，福盈楼那边购买的价钱，分明是两文钱一颗。
他对小二摆了摆手，等二楼只剩下他和风初阳二人后，用毫无起伏的语气道：“风小姐是存心戏耍我香飘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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