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相公，来了。“
李现踏入裁缝店，李掌柜热情的迎上来，把李现请入店内。
李现笑着点点头，四下瞧瞧，觉得有点奇怪。
往日来，这间店生意挺好的。
今天奇怪了，竟然一个客人都没有。
李现想了一下，没有深思，或许来巧了，边往店里走，边问道：“王掌柜，那天的提议觉得如何？”
王掌柜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歉意的笑容，说道：“真对不住，这两天仔细考虑过。这间店是祖传的，可不敢拿来冒险，能够糊口，小老儿已经很满足。”
这个结果，李现很意外。
商人贪婪，吃过腥的肠胃，那这么容易改吃素。更何况，王掌柜也不是一个不敢冒险、不懂进取的人。
他送儿子去西洋学习裁衣，这个想法就很超前。
见李现一面，就敢舍得到四套衣服作赌，都说明他不但有强烈的进取心，还是一个十分有眼光的商人，也有着把祖传的生意做大做强意愿。
现在，自己提出一个充满想象的合作设想，王掌柜不可能不动心。
就算是，王掌柜担心把祖传的店面赔进去。以他的性格和行事作风，也不可能放过这个好机会，只会选择其它方式合作。
比如，少占股份，选择用钱。
这样投资少，收益虽然少，但是依旧可以赚，还不用担心店面的问题。
结果却是，王掌柜一口回绝了，跟本没有合作的意思。
李现眼睛微微眯起，若有所思的扫了一眼店铺。
安静的有点过份，这不正常。
“王掌柜，咱们也是有过交往的，你对我应该多少有些了解。”
李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低声说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我虽然只是一个刚刚天启不久的术师，却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别的不说，我的老师就是一位强大的术师，而且还是县学的副院长。”
许世安是县学副院长的事情，李现也是拜师后才知晓的。
起初，李现并不知道。
许世安在县学里深受学生欢迎，为人却十分低调。如果不是郭由之告诉李现，李还真不知道许世安在县学中还有这么高的职位。
除了副院长的职位外，郭由之还透露了一些不确定的消息。
比如，许世安是外调来岐县的。
传言他可能和京都许家有些关系，京都许家可是开国公爵之家，在大周朝也是数得上号的权阀。
不过，这个传言还存在许多疑点，真假还待商量。
毕竟，明面上许世安来到岐县，是因为新学而来。他是新学改革的参与者，下派到岐县学是保证新学改革的实施。这样的人，在岐县还有，比如新设立的商务司的司长，就是改革派的人。
因此这个原因，许世安和国公府的关系，就成了谜。
毕竟，旧权阀和改革派是死敌，许国公家的子弟，是万万不可能支持改革派的。
但是，毫无疑问，许世安手中握着权力，不容小觑。
“小相公，你误会了。小老儿很好，并没遇到什么难事。”
王掌柜摇摇头，笑着说道：“反倒是遇上您这个贵人，让我大赚了一笔。也不怕你笑话，这几日感觉像是做梦，晕晕呼呼。这样看来，小老儿怕是天生做不了赚大钱的买卖，就不跟着您拖后腿了。”
说到赚钱，王笛生从里间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钱袋子，递给李现。
小的可没有老的养气功夫，李现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愤怒、恐惧和屈辱。
“果然有问题。”
李现没吭声地，接过钱袋掂了掂并不重，打开一瞧，眼睛微微眯起，八枚金灿灿的金币躺在几十枚银币上面。
这还是李现第一次见到在市面上流通的金币。
劣币驱逐良币。
市面上金币极为罕见，一般都被权贵们收入府库中收藏，流通的大多都是银币。金币更多是以大周朝发行的金磅代替在市面上流通，只是大周朝国力衰退，金磅贬值的厉害。
八枚金币，就是八百枚银币。
这一袋钱不重，总数却是远远超过上次，差不过八百四十枚左右。
“这是？”
李现微微皱眉，原因是太多了。
“抛开上次的提成，之后又做了八十四套西洋装。”
王掌柜脸上露出一比重歉意，说道：“这门生意，小老儿以后不会接了，多出来的，算是小老儿的赔罪。”
“真是这样吗？”
李现嘴角微微翘起，似笑又似怒。
毁了我的生意，又拿别人的钱赔礼，当真是好手段。
这是不但是警告，更是展示实力，秀的一把好肌肉。
“小相公，还请您放过小老儿吧。”
王掌柜眼中露出一丝哀求，身子微微颤抖。
李现叹息一声，不在多问，点点头，转身走出裁缝店。
那些权贵岂是一个小小的裁缝店能够抗衡的，别说是王掌柜，就连自己都不够格。若不是忌惮自己身后莫虚有的中阶术师，在加上误打误撞抱住的粗大腿。想必他的境遇，肯定不会像现在这场轻松。
这钱，拿的有点屈辱。
权贵的反击来的凶猛凌厉，让李现有点心寒。
同时，李现也算见识到了他们的势力。只是一丁点苗头而已，就遭遇的如此雷霆暴击。侧面是不是也在说明，他们内心也怕了，也不是很强大。
李现茫然的走在大街上，思索着这件事情的影响以及今后的路。
还要走下去吗？
面前就像一睹坚硬的水泥墙，他一双肉拳如何能打的破。这次只是警告，下次哪？会不会只接动手。
李现突然有点心虚了！
“滚开，狗东西。”
云昭抬脚踢飞一个讨饭的小乞丐，跟在他身后的几个权贵子弟叫骂着围上来就是一顿暴踹。
小家伙抱头缩成一团，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痛。一个稍大的男孩扒开人群冲了进来，把小乞丐护在身上，一个劲的哀求。
“狗东西……“
“妈的，脏死了，不要在让本少爷在岐县看到你们。”
……
权贵们骂骂咧咧，狠狠的喘了几脚，这才罢休。
李现远远的目睹了这一幕，他看着周围的人，冷漠麻木的躲的远远的，看着小乞丐在得到饶恕后跪地磕头赔礼，踢破皮的脸上找不到半点愤怒仇恨的情绪，只有恐惧谄媚臣服。
我不想当狗！
李现在心里轻声对自己说。
我也不想同类当狗，因为他们是人，是和自己一样的人。
是人，就得有个人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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