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六爷，我们之间的事情，就这么结了。”
李现不在看冯三一眼，冲着马车拱拱手，掏出一袋子银币，放在车辕上，说道：“这是李二狗欠的赌资，我替他还了。”
车内沉默一阵，半晌后声音传来，“好，就这样吧。”
冯三怨毒的扫了李现一眼，跳上车辕，赶着马车缓缓离开。
许六爷刚走，李金水等人就围了上来。
赵里长皱着眉头，看了赵岩一眼，低声说道：“刚刚过了，这帮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万一报复起来……”
“不会的。”
李现笑着摇了摇头，以后说不定，暂时许六爷肯定不会报复的。
“哦？”
赵里长侧头看着李现，见李现笑而不语，识趣的没有多问。
其中原由，李现自然不便多说，不过李金水应该猜到一些。其实，原因很简单，只是赵里长不知道一些关键信息罢了。
术师天启，是极为关键的一场仪式。
主持者，最低也要是中阶术师。
一、二、三为低阶，四五为中纸，余下为高阶。这个划分，并不是随意的，而是按照实力分层。
每一层，术师的实力都有一个质的飞跃。
这几日李现在术师阁看了不少书籍，对术师的常识也算了解了七七八八。在热武器面前，一名低阶术师的威胁并不大。但是一个中阶术师，那怕是四阶，也可以影响一场人数在五百左右的中小型战争。
因此，中阶术师的地位是实力带来了。
一般的权贵在其面前，也要低下高傲的脑袋。
许六爷为什么为来？
一个底层打拼上来的混混，恐怕不会在乎什么颜面尊严，真正让他在意的，让他敬畏只有力量。
一个中阶术师，显然有这等份量。
李现显然不是中阶术师，但是为他秘密天启的那位绝对是一位中阶术师。
为什么？
这是常识。
当然，阴差阳错自我天启的例子不是没有。只是极少极少，几乎可以忽视。
在最后关头，李现想通了这一点。
自然而然，在选择不难了。
自己不准备加入许六爷麾下，因此只有拒绝。现在有一个问题，自己和冯三有仇，在许六爷看来还是不小的仇恨。
如果轻意放过冯三，许六爷会信吗？
肯定不会。
他会觉得李现不仅恨冯三，还恨他这位始作俑者。此时不发作，放过冯三，这是准备以后报复。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对待一个恨自己的家伙，如果是普通人，许六爷跟本不会放在心上。毕竟就他做的事情，整个岐县想他死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但是，又能如何？
你没有实力，你是恨是怨，怪我屁事。
一个术师却不同，他拥有成长为猛兽的潜在可能性。而且，这位术师身旁，很可能藏着一头猛兽。
这……已经足够威胁到许六爷了。
许六爷能够称霸岐县，成为儋州地下一霸，想来不是只知道喊打喊杀的蛮夫。对人心的掌控，对事情的观察，肯定不会只有眼前一寸之地。
他看到了危机，所以他来了。
带着冯三，目的就是试探。
你忍着不发，你就是记仇。对于有实力威胁到自己的仇人，许六爷自然会用雷霆之威迅速解决。
别人不知道，李现自己却清楚。
自己就是一个面子货，那有舒适四阶术师撑腰。哦，许世安算是一个，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四阶。
面对许六爷的攻击，李现大概率活不了。
所以，李现暴打冯三，要了他一条手臂，就是复仇，复仇给许六爷看。
你看，我气撒了，咱们间的梁子结了。
你不用怕我报复你了。
我在还你钱，这是尊重你的规则，以后咱们井水不泛河水。
结果，许六爷很满意。
因为，这和他想象中的一样。至于这样做会不会有失面子，呵呵，许六爷的面子并不像那些权贵一般值钱。
他要的是力量，只是力量在，别人就惧怕他。
…………
冯三驾着马车驰出泗水街，马车过处，行人避退。
车中，坐着两个男子。
一个穿着玄色华服，身子瘦弱，脸色有点干黄，不过一双眼睛却是十分明亮，黑幽幽的透噬人的凶光。
这人，正是许六爷。
在许六爷左边，坐着一个围黑袍男子，全身包裹在巨大的袍中，看不清楚长相。
“有发现吗？”
许六爷脸上阴冷稍解，低声问道。
“没有。”
围袍摇了摇头，说道：“只有李现一个是术师，不过李金水应该练过武，不过年龄大了，不足为惧。”
“不足为惧？”
许六爷摇了摇头，说道：“泗水街藏了一头恶龙，我竟然没有觉察。”
“您……是说李金水。”
黑袍人有些愕然。
“苏同方也是号人物，但是这家伙近十几年来，竟然不敢出岐县县城一步。以前道是没注意，现在看来，这是怕李金水。”
许六爷也不解释猜测的由来，这也是一种震慑。
黑袍是一位术师，是他的近卫，几乎阴影不离，知道他绝大多数秘密。可是这个消息，他却不知道。
苏同方的秘密，是从杜家机缘巧和下得来了。
他事后来派人查了，但是有用的信息不多，只知道苏同方十六年前突然来岐县安家，从此没在走出城县一步。
李金水，也是那个时候来的。
两人之间，到底因为什么，发生过什么，许六爷没能查出来，但是从杜家得到的消息中，他还是能够猜到一些的。
十六年前？
许六爷思绪突然有点飘，这一年发生了许多大事。
比如，京都世阀魏国公府，一夜间府内近千人消失无踪，鸡犬都没剩下。听后来的人说，诺达的府邸进去死寂的像是绝域，感知不到半点生气。
按理说，这应该是震惊天下的大事。
后来，却悄无声息的了结了，官面上甚至没有给任何说法。只到几年后，才流传出一些谣言。
比如，魏国公世子蛮横，惹上了一位八阶生命术师。
这位出手，魏国公一府死绝。
八阶术师！
许六爷想起这则传闻，身子微微颤抖，眼睛中流露出敬畏与恐惧。
六阶术师，可无视热武器，力量能左右一场大中型战争，堪称是国家的守护者。
那么八阶术师，就是行走在地上的神灵。
不可抵抗！
帝王都要退让。
“这不该是人类掌控的力量。”
许六爷叹息幸好，世间有这等人的存在，是所有人的不幸，随后又有些庆幸的心中低语：“幸好他们抵挡不了时光侵蚀，也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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