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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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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个子,鬈鬈的头发,他认为自己是个诗人,我们成了好朋友之后,他开始教我对文学产生兴趣(在墨西哥,他们说interesa)的技巧和仁慈的艺术。我(说我主要)把他放在有关哥伦比亚大学的这一章里叙述,因为他确实属于那个时期:预备学校青春期之后,严肃认真的学习开始了。

在上帝给我的礼物之中,有着与沙比·塞亚基斯的友谊。

我用简明的诗体文告诉你其中的缘由:不论我们在过桥,还是在酒吧,还是坐在我家门前的台阶上或者下高地他父亲家门前的台阶上,他都大声给我歌唱《重新再来》。他会对我高声朗诵拜伦的诗句:“那我们就不再游荡,夜已经这样深了……”这倒不是因为他战死疆场,在安齐奥登陆场受伤,在北非阿尔及尔一家医院里死于坏疽,或者也许伤心而死,因为许多其他朋友也死于第二次世界大战,包括我在本书已经提及过的一些人(卡扎拉基斯、戈尔德、汉普希尔,其他人我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是因为我所编织的值得纪念的回忆只在我夜间的思绪中编织骑士的形象。这是质朴的英语诗篇?因为,好吧,他是一个伟大的青年,骑士一般,也就是,崇高的,一位诗人,英俊,狂热,可爱,忧伤,具备人们希望结交的那种朋友的一切优点。

事实上,那年夏天我见到沙巴斯的时间并不多,我主要跟一帮志趣相同的老朋友在一起,经常在松树小溪里游泳,我们步行两英里半去我们自己特别的“光屁股河滩”,十一岁那年,曾经有一次,我在那里与一帮朋友赤身裸体舒适地沐浴在阳光底下,这时,我在圣马利亚天主教会的教友来了,他在圣约瑟夫教会学校教我五年级,一身黑色罩袍,在树林的荆豆丛中艰难行走,好像是来教训我的,但他却一下子脱去长袍,一边奔跑一边叫喊,穿着短裤跳入溪流之中。姑娘们不得不绕过这片河滩行走。九月初当我进哥伦比亚大学开始橄榄球训练时,我的皮肤晒得像穆罕默德·梅伊一样黑。

事实上,也是在那年夏天,在一个特别炎热的夜晚,老爸意想不到地与我和其他男生一起步行两英里半,一下脱掉衣服,穿着短裤,尖声叫喊着奔跑,然后先以双脚跃入溪水之中;可是,他体重二百五十磅,而整个八月一直干旱无雨,他站立着落在三英尺深的水中,差点折断了他的脚脖子。这真使我伤心欲绝,看着他那么兴高采烈,尖叫着跃入水中,最后却在那个小臭水潭里倒下。

嬉戏松树小溪的最佳时刻总是在黎明,这时溪水凉快宜人,尤其是在六月和七月,我们常常在这时比赛潜泳,贴着水下白色的石子击水潜泳相当远的距离。有时我可以潜泳一百多英尺,这是在我们全都开始抽烟以前。吉恩·普卢费常常在一棵树三十米高处的枝丫上做双翻跳水动作。洛西常常轻快地一下潜到六英尺水下,然后浮起,好像轻轻掠过水面一样。当我也试这一招(从三十英尺树杈跳入水中)时,我双手总是碰触到沙土河床。我们常常在草地上游荡,然后突然说:“嗨,天哪,太热了,”随即就跳入水中。我们也经常在德雷克特猛虎球场打棒球,是非正规球赛,你拿起球棒,打它十个来回;如果你连续一垒打或者本垒打,就能一直打下去,直至十次出局,要么球飞了,要么一开始就被传杀出局,尽管我们谁也不愿意将其他人杀出局。随后,你进入右外场,慢慢往回打。盛大啤酒狂欢前的夜晚,我们就是这样度过的。

第一天夜晚,天气闷热,我们全都喝醉了,在穆迪街上胡闹,兴奋到在大街上逢人便抓,告诉他们他们是上帝、老人、其他人、每个人,甚至相互之间。最后,我们在星光下边吐边在呜咽的河边比赛摔跤,一群群回家的醉鬼们在一旁边观看边说:“瞧那些发疯的孩子,第一次喝醉,你们见过这样的烂货吗?”就是从这时开始人们称我“扎格”,“扎格”是波塔基特维尔镇一个醉鬼的名字,他像休·赫伯特那样不断高举双手,嘴中念念有词:“呜,呜!”我正在暮色中比赛棒球,出场击球,投手嘴里嚼着口香糖,观察着接手的暗示,我挥动着球棒,光着膀子,胸前被湖景区积聚了一天炎热的雾气熏得像龙虾一样红,突然,投球手挥动手臂准备投球,我“蜷起身子”准备击球,疯狂的G. J. 高声叫喊:“我们就是这样称呼他的……扎格!”我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好球从我的胸前飞过。

以后有更多关于沙比·塞亚基斯的故事。第二年夏天,也就是一九四一年,我们更加经常东奔西跑四处游荡,并且开始学习诗歌和戏剧,也一起沿途免费搭便车旅行,我们的友谊更加牢固。

这时,一些老朋友,拉多兄弟,提议开车送我去纽约上学,因为他们正打算去观看在“弗拉兴草地”举行的世贸会,可以顺便把我带上,我能分担一些汽油费,而且不用乘公共汽车了。那个谁也来了,坐在一九三五年生产的双门厢式小轿车的折叠加座上,头发随风飘拂,嘴里唱着:“啊,我们来到纽约啦!”他不是别人,正是我的老爸埃米尔。折叠加座里老爸和行李加起来有三百五十磅重,再加上我,一路上,汽车晃晃悠悠转东转西,我猜这可能是因为车子后面的重量放置不当,一路前往曼哈顿一百一十六街哥伦比亚校园,我和老爸提着我的行李,走进了我的宿舍,哈特利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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