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拂开劭儿发间的花瓣笑道:“方才走神了而已!”指尖绕过劭儿的发际,我问他。“劭儿,你说这里好不好?”
劭儿凝视着我,重重的点头道:“好!”
“相比蜀山呢?”我又问。
他拧着好看的眉头,真的细细思索了一下道:“只要有姐姐哪里都好!”我看他,眼中透露着执着认真的气息,相比蜀山的劭儿,他长大了,才仅仅几天,劭儿便长大了。
我低头轻轻哼出一个笑音,道:“好,那我们便留在这里!”留下,劭儿喜欢,我便不去管项梁的咄咄逼人,不去管项伯略有所思的算计的目光,也不去管对于项羽无明的羁绊。
三月草长,四月莺飞,五月流芳。我掐指算算,在这儿呆了近一个月,可项羽之事却远远偏离正轨,我心下有些紊乱莫不是我乍然出现,搅乱了历史的进度?素白的手中转着个茶盏,杯中茶香杳杳缠绕在指尖,我抬眼瞥了瞥,劭儿屋中的熏香也杳杳飘渺,这瞌睡打的正熟。
绣儿端着茶盏坐在一边晒太阳,晒着晒着头一点一点的也打起瞌睡来,我抬眼看,这日头的确有些足,迷迷蒙蒙的竟是被太阳晒的迷了眼,看出个人影来。我揉了揉眼睛,继续看,仍然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戳在哪儿。皱起了眉低头继续揉了揉眼,看罢这日头还是太足了些,晒得我竟然晃神晃的如此之利害。
龙且负着手在桌案面前占了好一会,只见着绣儿头一点一点的,快要靠到桌案上,嘴边也可疑的挂着一丝口水。而我眯着眼看他,揉了揉又揉了揉,一副嗑药嗑过头的恍惚感,他皱了皱眉,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丹洛!绣儿!!”
我且瞪了瞪眼,唔,这日头晒得我,不仅晃神,还幻听了。我摇摇间放下手中的茶盏,转了个身往屋里走。嘟囔道:“怎么幻听的龙且的声音,怎的会是他的声音呢!”
龙且僵直在原地,抬头,伸手挠了挠,又挠了挠。他觉着丹洛这药,嗑多了,这是病,得治啊。
龙且三步并作两步跨过来道:“方才我听说,这里的四五月有牡丹的集市!想罢你们兴许会喜欢……”
我走着神,一个没注意低头撞了过去。一撞,我抬手揉了揉额头,心下暗惊,这日头晒的可是了不得。晃神幻听也就罢了,竟是凝出个人性来,让我撞了一遭。
龙且抬手在我面前摆了摆道:“唉,可惜了这么大好个可人儿,就这么傻了。”我迷蒙的抬着头,费力从一片雾霾的灵台中理出一些思绪。恍然道:“哦,龙且啊!怎的你寻我有事?”
我见他悲天悯人的瞅着我,抬手拍了拍我的肩道:“丹洛这些时日很苦吧!”
我愣了愣,这些个日子好吃好喝好睡,论苦多半是项梁盯出来的,练蜀山修炼的万分之一都及不上。道不过龙且定是以为项梁暗地里折腾我一个弱女子受不住苦,我挤出个可怜兮兮的模样点了点头道:“是有些苦闷。”
龙且瞅着我的样子,恍遭雷劈,他叹了口气,看我的眼神越发怜悯。“丹洛放心,大哥我以后带你吃好的完好的,请全城最好的大夫,一定不让你再过苦日子。”
我又愣了愣,大悟,龙且定是以为我为劭儿的病吃不好睡不好。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看着他,实则这几日过的舒坦,吃吃喝喝睡睡,劭儿病也稳定,害得我多出二两肥膘。龙且见我低头有些扭捏,更是心疼,又道:“方向,你的苦大哥明白!”我捏了捏肚上肥膘,心下觉得他其实不大明白,又叹了叹气,不好打击他的热情。
“哦,瞧着我给忘了,方才我来寻你,是为了今夜赶集!”
我没怎的听明白抬头寻个答案,龙且清了清嗓道:“此镇有个传统,凡是花初开季节都会摆弄个小集市。今日就是牡丹花集。我想你们闲来无事出去走动走动也好,整日闷在这小院子中可不是要闷出病来。”
我听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项梁向来视我为碍事之人,看我看得紧,他是不会如此轻易放我们出去的罢。”
项伯坐在桌案边摇摇折扇道:“是啊,项梁是个大问题,却也不是个大问题。”
我回头恍然道:“哦,缠叔原来也在!那我便放心多了。”
“咦小洛原来如此看重缠么,缠实在愧不敢当啊。”项伯用纸扇敲了敲的头,眼中含笑。
龙且不依不饶道:“我怎的就看着不放心么,我好歹也常年领兵打仗,我就这么看着不叫你放心嘛!!”
“想要出去并非难事,”项伯执着折扇不留痕迹的将龙且挤到一边,“项梁处处紧盯,时时逼迫。可他最大的弱势却在我们这边。”
“你是指,少羽?”
项伯折扇微点桌,不置可否。我想约莫是不会错了,项梁的软肋是项羽,我依稀念过些史实,项羽是项燕之子。项燕早早的牺牲,领走前将项伯托付给他的弟弟项梁。项梁少时将他哥哥项燕当英雄,项燕如此看重他将儿子托付给他,他自然不能让项羽走上弯路。
我在院中坐了半日,约喝掉了两三壶茶水,啃完三四碟子糕点,嗑了一滴瓜子皮,终于是把项伯盼来了。
绣儿一脸赞赏的看着项伯道:“缠叔,你真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