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木年想是不是现在就去石码头，约好了谁先完事谁就在石码头上等。金小异说，就几毫升的事，快得很，关键是刺激出灵感。陈木年开始往石码头上走，一摸口袋，最后一根烟被金小异抽了，他决定先找个地方买包烟。
陈木年在花街上走，快走到头时看到一家杂货铺还开着，就站在柜台前找烟。杂货不少，性生活保健用品更多。陈木年猜后者的生意应该比前者好。买了烟点上一根，他就走到花街尽头了，拦着是一条宽阔的水泥大马路，往东走是东大街，往西走是西大街，这些地方他熟。马路上车辆有点多，乱糟糟的，陈木年拐回头继续在石板路上走。
灯笼好像还是那么多，只是有的被摘了，有的重新挂出来。他看到几个男人懒洋洋地从小门楼里出来，舒服得像狗一样直哼哼。陈木年漫不经心地走，忽然看见在右边的一个门楼下同时挂着两个灯笼。实在太招眼了。之前一定没有，或者只有一个。他对两个灯笼有了兴趣，就走上去看。一个新的，一个旧的；新的鲜艳，旧的泛白。一个院子里有两个女人？他没听说过。不管什么生意都是有竞争的。如果只从灯笼看，旧的一定吃亏。陈木年摘下了旧灯笼，看了半天，重新挂上去的时候停住了，用右手中指的关节叩响了门。
很快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女人，在朦胧的灯光底下，她的身体看不出苗条，她没说话，接过灯笼就咳嗽了一声，陈木年就听出了她的年龄应该不小了。他跟着她走，心跳得像打鼓。院子不大，除了靠南墙有间厢房，正房只有两间，两间的灯都亮着，窗帘都是红的。青砖的庭中路，陈木年走得漫长。女人带着他上了台阶，他以为进正对着的房间，女人停了一下，又带他继续往前走，去了隔壁一间，掀开门帘，说：
“来客人了。”
一个年轻的女孩走出来，看了一眼灯笼，说：“旧的。”
女人说：“我眼又没瞎。带进去。”
女孩咕哝一声，就把陈木年请进去了。接着门被那个老女人关上了。
女孩二十出头，脸上化了浓妆，还不算让人讨厌。她对陈木年笑得很勉强，说：“大哥，工作忙吗？”陈木年不知道哪对哪了，就说还行。女孩倒了一杯水给他：“大哥在哪里发财？”问得也生硬。陈木年索性放松了，清洁工，扫马路的。女孩就说：“清洁工好啊，应该比较辛苦吧。”陈木年想，算了，你还是别说了，逻辑都对不上了。还行。“先给大哥按个摩吧。”女孩凑上来。她的口音有点怪，不是本地的。身材不错，长相一般。她的胸部蹭到了陈木年的肩膀。陈木年打了个寒战，鸡皮疙瘩立马跳出来了，身体往一边撤了撤。“大哥是第一次来吧？”陈木年嗯了一下。“一回生，二回熟，常来几次就好了。”陈木年觉得她像在拙劣地背书，每说一句都挺费劲。“别动，大哥，按几下你就放松了。”陈木年受不了她喋喋不休地叫“大哥”，就说：“能不叫我‘大哥’吗？”
“那大哥你贵姓？”
“秦。”
“噢，秦先生。你躺到床上去，按起来更舒服。”
她抓着陈木年的手，把他拉到床上。陈木年又是一阵鸡皮疙瘩。除了秦可，他还没有碰过别的女孩的手。他想起秦可，闭上眼，趴在床上随女孩又捶又捏。后来，他感觉到女孩停下了。又过一会儿，女孩说：
“秦先生。”
陈木年扭头一看，女孩已经把自己脱光了，孤零零的两个小乳房，两腿之间的黑。陈木年想起了秦可，条件反射似的爬起来，往床角上挪。
“大哥，对不起，秦先生，你怎么了？”
陈木年说：“没什么，没什么。”
“你觉得我长得不好看？”
“不，好看，很好看。”
女孩笑了，用膝盖走过去，把陈木年从床角拉过来，要给他脱衣服。陈木年开始还抱着胳膊不撒手，看到女孩都要哭了，就松开了手。女孩说，她妈交代了，要把每一位客人都伺候好。她把陈木年的上衣脱掉了，要脱裤子，陈木年死死地守着，说他自己来，让他自己来。他让女孩先把脸转过去。他迅速地脱掉了裤子和内裤，又拿起衣服捂住下身，说，好了。
女孩转过脸，笑了：“秦先生，衣服给我好吗？”伸手去拿他的挡箭牌。陈木年捂得更结实了。“不行，不行。”他说。
“你是说，你不行？”
陈木年又一次意识到空荡荡的下身。“不行。”他无地自容地说。
“没事，我帮你。来，对，放松点，”女孩慢慢把身体送过来，抱住陈木年，羞涩地说，“闭上眼，想象你在结婚，这是洞房，我就是你的新娘子。”
陈木年闭上了眼。没有想象这是结婚，也没有想象这是洞房，但他把女孩想象成了他的新娘子。在他的想象里，新娘子长了这女孩的身体，脸却是秦可的。他在新娘子的教导下，成功地完成了新郎官的任务。那女孩很投入，在他奋力拼搏的时候，她几乎是喊着说：
“你行，你行，你行。”
“我行。”陈木年结束后停下来，躺在一边喘气，女孩在他怀里。他抚着她的头不让她抬起来，以免看到他的眼泪。“我行。”他说，用另一只手擦了擦眼角，他对这个女孩充满了感激，然后有点后悔，他应该把她想象成新娘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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