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总是羡慕少数民族的作家,羡慕那些从事偏僻职业的作家,羡慕拥有独特而又偏僻经验的作家,因为他们可以提供出我们求之不得的陌生感。我们也总是喜欢读异域风情的小说,喜欢看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原因也在于此——我们希望在这个平面和透明的世界上发现盲点和死角。一个正在无限地消灭盲点和死角的新媒体时代,我觉得,作为写作者应该是高兴不起来的。
但是,我们的确正处在这个时代,而且新媒体的发展已经有了加速度,一日千里。即使你比卢梭还要痛恨科学技术,你依然得适应它。这是世界的大势所趋。我们的写作同样也得适应它,如果说写作必须面对时代,那么,我们的写作只能在整体感和陌生感日渐丧失的困境中转换思路求得发展。
我也想不出什么新招,但我觉得欧美的后现代经典如果能被拿来重新扬弃,然后充分本土化,也许是源头活水和思路之一。此外,也许文学在今天也到了细分的时候,就像其他的工作,就像学术研究,分工越来越细,学科划分越来越精密;因为整体感和陌生感正在流失,五项全能和学贯中西从此以后将越发艰难,甚至根本就不可能,只有深挖洞广积粮,在某个题材和领域内以做学问的态度坐定冷板凳,更加忠诚于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独特体悟和思考,在同中辨异,于无声处听惊雷,或为正途。
这么说希望不是危言耸听,也希望不让人绝望。但有一点应该不难理解,那就是,文学在今天这样一个时代,是需要警惕传统写作中习焉不察的惯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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