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浮沉沉，如梦似幻, 睁眼是她, 闭眼是她，醉时是她, 醒来依旧是她。
昨夜颠倒, 彼时晨光熹微，鸾山谷底静谧祥和, 内室温暖，软榻之上, 淡青色纱帐被风吹动, 轻薄的鸳鸯锦被，慢腾腾露出两双眼。
云瓷面颊绯红, 小口小口喘着气, 她懒洋洋地趴在姜槐身上，眸子浸着潋滟水光，红唇张张合合，带着无声的蛊惑和满足。
手臂揽过姜槐柔韧没有一丝赘肉的细腰, 身子贴合着, 悄悄发着烫。
“姜槐～”
她一开口，姜槐就忍不住浅笑, 眉峰微挑：“嗯？怎么了？”
“不准笑！”脸皮薄的姑娘轻轻捏了捏她腰间的肉。
昏蒙蒙的寝室, 姜槐敛了笑, 不动声色地欣赏心上人的美貌, 她的目光流连, 看得人莫名腿软。
“别、别看了。”云瓷捂上她的眼睛：“这么多年了，还没看够吗？”
“这怎么能看够呢？”
她的手不大安分，乖巧了一瞬又忍不住乱来，云瓷咬牙受着，不知怎的就想起当年落雪长街的一幕。
她嫁给姜槐，快到第四个年头了。
而她认识姜槐，已经将近二十二年了。
二十二年，她所有的稚嫩青涩年少成熟都给了眼前这人，人生中许许多多的第一次，都是姜槐耐心地手把手教她。
漫长的岁月里，唯一无师自通的，便是她早早地爱上了姜槐。
爱她，不需要教。
十八岁嫁给姜槐，为她诞下骨血，陪她共度余生，连同现在，和她做那些亲密的事，说那些甜腻地令人心慌心颤的情话。
意识到她在走神，姜槐含笑收了手，她的小姑娘，哪怕做了娘亲，在这事上依旧喜欢害羞。抱着她，心口贴着心口，姜槐嗓音微哑：“阿瓷喜欢吗？”
“嗯？”云瓷抬眸，被她眼里的温度烫得急忙收回视线，看得姜槐心有鹿撞，反而笑得更开怀：“说嘛，喜欢吗？”
感受着她胸腔的震动，云瓷舔了舔嘴唇：“喜欢极了。”
她心思一动，贴着姜槐耳畔问道：“昨夜我做的，还好吗？”
许多事都讲究天赋，独独在这事上，似乎如何努力她的天赋都不及姜槐，她喜欢被人宠着，可很多时候，她也想哄着姜槐。
哄得她神魂都为自己倾倒，哄得她心里在装不下其他。
昨夜她特意央着姜槐喂了她一盏酒，然后尝到了她一直以来都想品尝的滋味，云瓷此刻所有的羞涩和紧张都被耳朵尖漫上的滚烫出卖。
姜槐细细回味一番，揽着她，再开口多了隐约的靡靡之音：“好极了。”
她眼睛不眨地盯着趴在她身上的小姑娘，视线凝在那水润泛着光泽的红唇，云瓷被她看得灵魂深处荡开一波又一波的悸动，刚要问：你想做什么？
那截白玉般的指就贴了过来。
云瓷眨眨眼，看到姜槐坏坏地冲她笑。鬼使神差地就张开柔软的唇瓣，将那指节吞没。
格外乖巧，乖巧里藏着她对姜槐的引诱。
一室寂静。
不时有轻微的吞咽声响起。
……
红日缓缓从东方升起，直到日上三竿，小竹楼仍无动静。
哪怕早早醒了，咎嬷嬷依旧不敢贸然打扰，甚至从搬进鸾山谷底的那一天起，她就晓得了此地不同寻常的规矩。
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听的就要自觉将耳朵合起来。
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总要留给她们充分的空间。
咎嬷嬷年轻时候也曾爱一人爱到死，可到底有缘无分，她感叹一声，远远望了眼矗立在朦胧山雨的小竹楼，暗道：帝后可真恩爱啊。
春雨贵如油，山雨忽来，小竹楼，一门之隔，隐约有细碎的声音漫出来……
“姜槐，我好喜欢你啊。”
“阿瓷喜欢我哪里？”
“哪里也喜欢。”
甜腻娇柔的嗓音带着不可抑制的妩媚，云瓷睁着一双漂亮至极的泪眼，虔诚地与她对视。
忽然想到什么，她也学着姜槐偶尔邪气的样子勾了勾唇，看得姜槐心脏砰砰跳：“姜槐，我这身子……你还满意吗？”
什、什么？
姜槐愣在那，一时忘了呼吸。
美色惑人，她不免再次感叹道：阿瓷是真得成熟了。不仅能在事后调戏她，还敢明目张胆地勾引她……
满意吗？
满意疯了好吗！
那些汹涌热烈的回答卡在嗓子眼，明明有无数种轻佻的甜言蜜语，这时候她却忘得一干二净，换了种最为朴实最可爱的回答：“你别这样。”
“嗯？为什么不能这样？”
云瓷被她一脸纯情的小模样勾得暂时忘记矜持，故作委屈道：“姜槐，你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
姜槐快要溺死在她嗓音里勾缠的魅意了。
床榻之上的情趣，她猛然发现竟要接不住了，这怎么行？
年轻的女帝眸光微沉：“哦？我刚才怎么说的？”
云瓷眨眨眼，小脸快要红透了。那些话实在羞人，她怎么好意思说？
姜槐趁势不安分地缠上她修长的玉腿，又问：“我刚才怎么说的？阿瓷倒是说啊。”
哼！
云瓷懊恼地趴在那装死，被问急了也只是嗔她一眼，毫无杀伤力。
“不早了，要起床了。”她绵软无力地撑起身子，眼睛湿漉漉的，清澈明媚：“给我穿衣服。”
见状，姜槐不再逗她，只噙在唇畔的笑意，无声地撩拨了一遭又一遭，云瓷扛不住她太坏，讨饶道：“快点嘛～今日难道没有政务要处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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