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蜜饯,她又忍不住去想阿容。
阿容最近古古怪怪的,笑起来温温柔柔,先前她不觉什么,今日见了棋圣面对将军时的笑容,她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她觉得诡异,阿容笑起来的模样气度还真有几分棋圣的影子。
可棋圣的笑,教人心坎发暖。
阿容呢?
阿容笑起来看起来温柔,实则不经意时会教人背脊生寒。
少年时的情分深厚,连叶不愿以恶意来揣测好友,可阿容看起来的确有问题啊。
她揉着眉心走回家,管家立时找了过来:“三小姐,有人送了封信给您。”
“信?”连叶反应慢了半拍:“哦,给我吧。”
管家笑着将信递过去,走之前嘱咐道:“三小姐近日是不是太累了,可要好好休息。”
连叶浅笑:“知道了,多谢连伯。”
人走后,她略有窘迫地揉揉脸,拆开信,眼睛登时瞪圆了:“这……这也太天方夜谭了!”
正堂,连将军惬意地饮茶,抬头就见爱女风风火火走进来:“爹,出大事了!”
她将信递给亲爹。
连将军能做到如今的二品官位,除了武功好,兵法用得活,脑子也好使。
信上每个字他都认认真真看了,对上爱女那双满是惊疑的眼睛,不解问道:“难不成你还指望我跑去赵家,对赵将军说他家女儿招了邪祟了?”
从震惊到惶然,再到一颗心慢慢冷静下来,连叶道:“实不相瞒,爹,我思来想去也觉察阿容行事诡异。远的不说,只这性情,和五年前变化太大了!这两天对上她的眼睛,我总有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那又如何?”连将军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挑眉问道:“这信是谁送来的,知道吗?”
连叶摇头。
“送信人是何意图,你知吗?”
连叶接着摇头。
连将军长叹一声:“这孩子,怎么去了书院那地儿反而变傻了?一问三不知你就要指认阿容换了芯子,乖女,你这样会被赵将军一铁鞭打出来的!我若不是你亲爹,我也会打你!一天到晚脑瓜子在想什么?”
“可是爹……”
“可是什么?别可是了,快去吃点瓜子仁,赶紧补补脑子,瞧你蠢的呦!”
“……”
目送爱女离开,连将军愁到头秃:“来人。”
管家躬身上前:“老爷有何吩咐?”
“派一队人马暗中护着小姐。”
连将军烦躁地端起茶杯饮了大口茶水:“书院乃是非之地,送口信给殿下和棋圣,就说阿叶病了,要在家休养一月。别管信上所说真假,避开再说。”
这信哪是给阿叶的?分明是在给他预警。
连将军放下茶杯,一身英武之气犹带着血战沙场的强悍:“我倒要看看,是何方妖孽在作祟!”
“派去的人如何了?”
宣陵一身浅色裙衫站在竹楼前吹风,此时学子皆入书舍休息,她一个人孤零零对着空气问话。
隐在暗处的人声音夹杂着恐惧:“人…人没回来。”
宣陵神色微冷:“细细说来!”
“是……”
那人平缓呼吸,须臾开口:“人没回来,消息却传了出来。主子所料不错,那人确不是赵家嫡女,若说是,充其量只是相貌无二,性情举止跟咱们暗中见到的丁点不像。”
“信已经给连家送去了,连将军聪明的话必不会教连三小姐犯险,主子,咱们……还要往下查吗?”
还要查吗?仅仅为了验证心中所想便折了数十好手。宣陵心疼的同时也格外气恼,咬牙道:“收手!”
隐在暗处的那人松了口气:“多谢主子体恤。”
翌日,赵家嫡女失踪的消息传得人尽皆知。
赵将军派人掘地三尺,就差把禹州城翻过来也没能找回女儿,赵秋容恍如人间蒸发。
鸾山之上,赵秋容一身艳丽的长裙随风起舞,舞毕,一身白袍的年轻人踏风而来。
她笑着回眸:“你来了。”
姜槐冷眼看她:“赵小姐约我来此作甚?”
“你偏要喊我赵小姐吗?”
枝弦温柔道:“柳云瓷不受移魂所控,我思来想去得出一个结论:在这方天地,能克制我合欢道的,只有昔日道子。她为棋圣,顺应天地法则,理应有道棋重回她手。我只问你一句,道棋碎了吗?”
“碎了。”
枝弦笑得花枝乱颤:“真是活该!”
姜槐眉锋微凛,侧目而视:“这笔账,你要我现在与你算吗?”
枝弦话音一转,满目柔情道:“阿星,我想你。多年不见,你初见便伤我,如今还要替她出气吗?”
“阿星又是谁呢?”姜槐漠然开口:“这世上已无阿星。”
“好,那我喊你姜槐。”枝弦上前一步,深情款款:“我千辛万苦来找你,你竟不肯对我笑一笑吗?”
“笑?我为何要笑?我已无爹娘,更无师姐!世间之大只一心爱女人,枝弦,你对她无礼,问过我了吗?!”
山风乍起,一股骇然威势迎面压来!
枝弦悲切出声,语速极快:“阿星!你若要为她讨回公道,我绝不还手!但你忘记在星沉谷时的同门情分了吗?你并非无亲无故,你还有我!”
杀气一顿,掌风侧移毫不留情地劈在对面巨石!山石崩碎,随风飘扬散作齑粉,看得人心惊肉跳。
姜槐负手而立,山风鼓荡着长袍,她眉眼无情,一字一句道:“枝弦,我最后一次提醒你,我名唤姜槐,槐者,鬼也,一个早就死去的人。前尘不可追,往事更难寻,你一而再再而三戳我痛处,是想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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