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未散, 淡淡的月光透过雕花窗子漏进来, 一室昏暗。
暖帐之内，姜槐慢慢睁开眼, 她又做梦了, 梦见了她的小姑娘。
梦里，阿瓷站在颜色缤纷的花树前，手里捧着编好的花环，声音清甜，带着小孩子才有的稚嫩童趣：“阿兄，我戴上这花环，像不像花仙子嘛？”
花仙子？她扬唇浅笑：“花仙子哪有我家阿瓷妹妹好？”
小孩子歪头看她：“花仙子会长得比阿兄还美吗？我从没见过比阿兄生得还好看的人, 无论男女，昨儿个隔壁家的姑娘看着阿兄都看呆了, 我不喜欢那些人看阿兄的眼神。像狼盯着小羊羔, 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把阿兄一口吞掉了！”
“羊羔？”姜槐穿着春衫俯身看她：“阿瓷, 我可不是羊羔。”
“嗯？那阿兄是什么？”
梦境戛然而止, 像珠子断了线, 圆润的玉珠砸在地上，发出霹雳啪嗒的脆响, 搅的人心海不平。
彼时姜槐望着睡在身侧的小姑娘, 感受着她的呼吸，嗅着那抹女儿香, 慢慢的, 清澈的眼睛染了异样的色彩。她喉咙微动, 小心歪头，昏暗中看着阿瓷那张纯真无邪的睡颜，默默吞咽了口水。
“阿瓷？”她试探地喊出声。
“嗯…阿兄……”
惹人怜惜的呓语听得姜槐欢喜地扬了扬眉，她果断翻身，凭心意而为。
脑海不知怎的闪过相依相守的那些年，如今想来，那些有阿瓷陪伴的年岁，当真妙不可言。
她是幸运的，她向来惜福。
兴许天意弄人幸福常常不由人地从指缝溜走，遇见这样美好的女孩子，姜槐最先想到的，是珍惜。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看着眼前乖巧纯真的少女，姜槐心里陡然生出一股做坏事的错觉。
这样子的阿瓷，美得人根本招架不住。
“阿兄…姜槐……姜槐……”
喃喃低语。一声声轻喊着她的名字。渐渐地，云瓷眼角浸出泪意，身体真实的反应教她总算从梦境挣脱醒来。
见她醒了，姜槐沉默地低下头：“睡得…睡得还好吗？要不要再睡会？困不困？”
她紧张的时候免不了话多，短暂的失神与怔然后，云瓷指腹抹去从下颌滴落的细汗，有些嗔怪，有些纵容。
但更多的，还是想哭。她撇撇嘴：“我还没睡够，你就把我扰醒了。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天还没亮呢。”
姜槐笑着双臂撑在两侧，语气温柔，：“好了，不哭了。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被欺负狠了，又实在贪恋姜槐身上的味道，云瓷忍着泪点点头，脑子一片空白。
见她如此，姜槐加倍用心安抚。
足足过了一刻钟，云瓷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方才发生了何事，细细回想，顿时羞得厉害。又羞又窘。算起来，除却新婚夜姜槐这般待她，往后那几日向来浅尝辄止，阿兄在这事上多有节制，就不知今日为何……
她想了想，问道：“你又梦见我了？”魅.意流转，听得云瓷差点咬了舌头，嗔恼地看着做坏事的某人。
姜槐怜惜地侧身揽着她，哑声道：“嗯，梦到阿瓷了，醒来再无法抑制。”
她看着小姑娘：“还好吗？”
“你还问？”
“好好好，不问，不问。”
良久，估摸着是心气顺了，云瓷手搭在她腰腹，呼吸平稳后柔柔一笑：“阿兄这样子，就不怕把自己憋坏吗？”
姜槐没敢看她：“总要等阿瓷身子调养好……”
“姜槐。”
“嗯？”
云瓷心里满了甜蜜，她小声地凑在姜槐耳边：“我没怪你的意思，你我是夫妻，夫妻做这事不是很正……”
未尽的话碎在唇边，于有情人而言，夜还很长。
繁星闪烁，清辉皎洁。半个时辰后，姜槐搂着她道：“要再睡会吗？”
垂眸，无人应，却是她的小姑娘已经累昏过去。爱惜地为她掩好锦被，姜槐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原道梦境颠倒，直到云瓷睁开眼望见身上清晰可见的红痕，这才静静笑开。
姜槐笑望着她：“累吗？”
“还好。”云瓷动了动锦被下修长的腿，轻声道：“阿兄待我再温柔不过，睡一觉已经好多了。”
“那我伺候阿瓷更衣？”
云瓷害羞地冲她笑：“好啊。”
年轻的一对新人从榻上起身，用过早饭，云瓷理好衣衫带着念儿前往新建好的红妆书院。
姜槐亲自送她出门，嘱咐念儿：“照顾好夫人。”
念儿含笑应是。
云瓷便要走，被姜槐叫住，她回眸浅笑，语气里浸满宠溺：“阿兄，又怎么了？”
姜槐看了眼念儿，念儿自觉背过身去。
“舍不得你走。”
姜槐揉捏着她柔韧的手指，无精打采的模样看得云瓷嗔笑：“你都缠了我许久了，还不打算放人吗？今日书院正式建成，我不去，景阳可是会恼的。”
“我知道。”姜槐不好意思地松开她，抬眸细细看着，云瓷被她看得双颊染了红晕，轻声道：“你还要看到几时？”
姜槐不情不愿地移开视线，末了抬手为她整了整衣领：“去吧。”
小姑娘冲她暖暖一笑，羞意爬上心尖，小声道：“记得想我～”
“嗯！”
得到满意的答复，云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忍住凑上前道：“我尽量早点回来陪你～”
姜槐被她哄得天真地笑起来，赞道：“今天的阿瓷比昨天更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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